中午吃了飯,張小山抽空回來了一趟,說王貴家裡的喪事都準備妥當,也請了先生來辦白事。
他還是有點感慨:“不過,也算是高壽了。老人家這輩子兒女雙全,臨走時候想見的人都見著了。走得很安詳。”
徐氏點點頭:“是啊,人這一輩子,能兒女雙全,日子好過,也算是心滿意足。”
張司九看著兩口子感慨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我覺得,咱們年輕人,還是少感慨點這個事情才好。”
徐氏瞪了張司九一句:“小孩子家家的,說話老氣得很!”
張小山倒是說了句:“咱們九娘這叫懂事。”
貧嘴幾句,徐氏把周青蘋家裡的事情說了,然後感歎一句:“牛娃估計也是看彆人玩炮,覺得羨慕,所以就去撿那個炮玩了。周青蘋一個人帶牛娃去醫,也怪辛苦。牛娃爹也不曉得知道這個事情不知道。”
“牛娃爹肯定不曉得。”張小山端起金銀花水喝了一口,很篤定的下了論斷:“就趁著過年去幫人守鋪子掙點錢,聽說過年都沒回來,年三十中午周嫂子去給送的飯。錢不好掙哦!他們屋頭那三個弟弟,又沒手藝,辦事腦殼也不靈,就一年到頭被帶到起做點搬運的事,掙多少錢?屋頭地也少。人又多,還要買糧食吃。牛娃爹是大哥,哪敢歇喲!”
張司九這才明白為啥牛娃爹都一直沒出現。
張小山又喝了一口水,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怪不得人家跟我說周嫂子一個人在那個路口轉半天,還哭,好像找啥子東西,問她找啥子,她又不說。怕不是在找手哦?”
這話說得,徐氏和張司九頓時腦子裡都出現了那畫麵。
徐氏忍不住搓了下胳膊:“估計是。”
轉頭她就拍了張小山一下,怒道:“好好一個事情,被你這麼一說,硬是有點嚇人!”
張司九也是這個感覺:明明是個悲劇,被張小山這麼一說,硬成了恐怖片畫麵……
“不說了不說了。”張小山舉起手來投降,徹底不敢再說。
張小山早上起得早,晚上說好也幫著去守一守,所以喝完了一碗金銀花水之後,就直接去睡午覺了。
這一覺睡起來,就聽說王貴家的靈堂被人鬨起來了。
那周青蘋的弟媳婦秦氏,跑去了王貴家裡鬨騰,非要讓王貴家賠錢,給王貴氣得沒抄起家夥事兒打人。
張司九和徐氏聽了來叫張小山的人說的這個事情,對視一眼,立刻就決定都跟著張小山去看看。
而張小山一聽這個事兒,也是驚得不行:“難不成他們屋頭還覺得怪王貴他們啊?人家又沒喊他們去撿炮!”
這種事情,怎麼怪人家!沒得怪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秦氏拉著自己丈夫和兩個小叔子,就在那靈堂門口堵著,揚言現在治不起牛娃了,要麼王貴給錢治,要麼就乾脆把他們四個一起打死算了。反正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而且不管是誰去勸都沒用。
徐氏拉著張司九,不讓張司九靠得太前。
張司九墊著腳尖往裡看,終於看到了秦氏的模樣。
秦氏瘦巴巴的,跟周青蘋一樣,不僅看著老相憔悴,而且也是沒工夫收拾自己。
不過最關鍵的是,張司九看到了秦氏身旁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