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讓張司九意外的是,直到晚上,張小山也沒回家。
徐氏擔心得不行,張司九就跟她說了周家慘案,並且估計張小山是要連著加班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衙門肯定很忙。而且,楊縣令也想儘快破案,那就隻會更忙。
聽完了張司九的分析,徐氏勉強鎮定了點:“那倒是,這是你二叔去衙門遇到第一樁大案子,肯定不能不跟著跑。不然其他人怎麼看他?那我去關門,你和招銀今晚也彆自己睡了,我帶著小鬆小柏來跟你們一起睡。”
一聽這話,張司九就知道徐氏這是害怕。
畢竟,縣裡出現了這樣窮凶極惡的人,就算理智知道這事兒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人家不會跑來自己家殺人,但想想還是會緊張的。
張司九就沒說什麼,隻讓楊氏也過來一起睡——反正也不是擠不下。
第二天,張司九也不必那麼早去衙門,所以就去扯蘿卜喂豬。
結果路上不少人問她周家慘案的事情。
沒想到一晚上功夫,就連鄉下也都知道了這個案子。
張司九當然也不可能詳細說細節,隻說自己不知道,而且張小山也沒說起這個事情。
扯完了蘿卜帶回家,喂完了豬,張司九這才出發去衙門。
一去衙門,就知道了一個事情:楊元鼎病了。
昨天晚上,楊元鼎發起了高熱,早上才退下去一點。
周氏一晚上沒敢合眼,照顧楊元鼎一晚上,還埋怨楊縣令怎麼敢讓楊元鼎跟著去看殺人現場!
知道張司九過來了,周氏就從屋裡出來,想著叮囑張司九幾句。
畢竟也是中年人了,熬了一晚上,周氏整個人都憔悴得不行。張司九下意識就說了句:“周娘子該去休息了。這麼熬下去,怕是您身體也吃不消。”
中年人,熬夜容易爆血管,心梗和腦梗啊!
周氏苦笑一下:“哪裡睡得著?三郎去年撿回來一條命,我就擔驚受怕得不行,昨天晚上他那樣,我心裡都慌死了。九娘,你今日受累,多陪著點三郎。昨日你走後沒多久,三郎就發起了熱。”
還有句話,周氏沒說。
潛意識裡,周氏是覺得張司九是楊元鼎命裡的貴人。她認為,隻要張司九在,楊元鼎就能逢凶化吉!
畢竟上一次,要不是張司九,楊元鼎一個不會水的,掉河裡怎麼還能活命?還有,自從跟張司九交好,楊元鼎還誤打誤撞搞出了那麼些個玩意兒,雖然依舊有不務正業的意思,但卻受到了官家和太後的誇讚!
對於周氏的懇求,張司九當然不會推辭,直接就把事情都接過來:“放心吧,我守著他。要是他沒好,我晚上也不走。您快去睡一會兒。彆擔心,隻是受驚嚇發熱,不會有大事的。”
周氏張了張口,想了想,還是沒說從前有高人給楊元鼎算命,說他十二歲這年,有個大坎,過不去,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如今,楊元鼎還沒過十三歲生日呢!還有兩個月呢!她怎麼不擔心!
隨後,張司九就進屋去看楊元鼎。
楊元鼎其實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帳子頂,一看就知道是在神遊。
張司九在床邊坐下,問他:“你怎麼了?還是覺得接受不了周先生的事情?”
楊元鼎又不是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也不算差,張司九不覺得他是會受驚嚇發熱,所以,應當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