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沉默片刻,才道:“罵名都是九娘你的,好處都是彆人的。九娘你就是太心軟了。就該讓他們去太醫署說去——”
“他們是病人,我們是大夫。他們給了診金,就夠了。”張司九笑笑:“至於名,也不是他們給的,是我自己掙的!至於彆的東西,他們不做才是常態,何必放在心上。”
“醫生嘛,隻管治病。不管彆的。”
張司九知道聽雲是替自己抱不平,覺得今日齊敬就差指著自己鼻子罵這個事兒,豆娘一家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的。太不仗義。
她笑眯眯道:“今日請你吃條子。你就彆氣了。”
聽雲哼哼:“誰稀罕肉條子。我就想把肉條子糊在那個姓齊的臉上!偷師的時候,他怎麼不敢吭聲?這會兒覺得偷到手了,就能挺直腰杆了?”
張司九笑得不行:“好了好了,不值得生氣的。”
聽雲長嘯:“九娘你就是心太軟!”
兩人正說著話,又有病人過來,還沒進來,就先驚訝了一聲:“這麼多雞蛋怎麼放在這裡?也不怕被提走了?”
張司九和聽雲跑出去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豆娘他們一家,還是把籃子留下了。
雞沒了,雞蛋都在。
顯然,他們也聽進去了張司九剛才的話,所以才沒把雞留下。
看著這一籃子的雞蛋,張司九有些無奈,又笑著衝聽雲揚了揚眉:你看,做的事情,不都是沒有回報的。
聽雲臉色好看很多,“那看來,他們還是有點良心的。”
一轉頭,他就跟新來的病人介紹起雞蛋的來曆。
那病人病沒看上呢,就先聽了一肚子故事。
最後乾脆連自己來乾嘛都忘了,聽得興致勃勃的。
張司九目瞪口呆。
而齊敬這頭怒氣衝衝回了太醫署,一屁股坐下,才看到了自己手裡提著的點心。
本來點心是給張司九的。
可現在……
齊敬想起自己剛才過去找張司九的目的,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他把點心放桌上,看著看著,更生氣了——
自己緩了一會兒,齊敬就去見了陳深嚴,張口就是:“老師,這件事情,我做不了。您還是換一個人去吧。”
本來都坐等好消息的陳深嚴臉上浮現出了疑惑:???
等到仔細再一看齊敬的表情,他就更納悶了:“你這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自己這個徒弟,陳深嚴還是了解的。齊敬一向都脾氣還算溫和,而且也是難得的懂得變通之輩,所以他才會對齊敬寄予厚望。
所以現在這樣……能不叫人奇怪嗎?
齊敬猶豫了一下,就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最後與陳深嚴道:“老師,張小娘子雖然有天賦,是個好苗子,但她這樣的想法,何其危險?這與害人又有什麼區彆?她還聽不進去,固執堅持己見。要我說,她根本不像老師想的那樣!”
“我懷疑,她就是沽名釣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