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說得好像要進龍潭虎穴一樣,大家都開始緊張起來。
但張司九下一句話,就讓他們瞬間又很無語。
張司九微笑道:“不過不要慌。有事咱們就報官。而且還找太醫署告狀就行了——太醫署嘛,管天下的醫生,那出現這種惡意競爭的事情,他們也必須管啊。”
太醫署從來就應該是個集監督,管理,選拔,評級,還有教學的國家機關。
而不隻是個單純的醫療機構。
張司九笑眯眯的:“彆忘了,我也算是太醫署的人呢。我有事兒,他們能不管?隻要搬出去,咱們就和他們可以做好朋友了!到了那個時候,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眾人表情更加崇敬了。
楊元鼎知道消息衝過來的時候,張司九正在給一個乾活砸破了手指頭的人清創。
地上的盆裡,已經接了不少衝洗傷口的鹽水。
然後,那個鹽水吧,紅彤彤的的。
而楊元鼎沒戴眼鏡兒。
他當時就是一陣暈眩,要不是扶住了門框,估計當時就“哐當”一聲摔在那兒了。
楊元鼎艱難的挪開目光,怕在看見,還死死的閉上眼睛。
不過這一點不耽誤他的氣勢洶洶:“鬨事的人呢?齊敬呢?”
張司九眼皮子都不帶動的,手上也穩穩當當的繼續處理碎肉:“事情都處理完了,淡定一點。不過,你找齊敬乾啥?”
楊元鼎更凶了:“人家都鬨到了太醫署門口欺負你,他作為東道主,都不管的?”
捧著生理鹽水壺隨時待命的聽雲:這兩人,想法怎麼一模一樣的?
張司九訓了楊元鼎一句:“管他什麼事兒?他能管得了?你彆怪人家,怪隻怪我們當時的確管理和宣傳上疏忽了。”
“以前我認為隻有情況危急的病人,需要時刻重點關注的才應該待在重症監護室。而普通手術,人醒來了,出血沒有異常,那就可以普通觀察就行了。可我忘了,思想和認知這個東西,是需要很多年累積的。”
張司九用剪刀把隻連著一絲的肉給剪掉:“所以以後但凡是開腹的病人,都直接由我們護理,家屬隻能探視。而且什麼都不能帶進去。以防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楊元鼎卻說了句:“可他自己撒謊,誰攔得住?”
張司九被問住了。
終於給了楊元鼎一個眼神,然後被他扭著脖子往外的造型給搞得不剩任何鬱悶。
她忍不住笑著搖頭:“就儘量吧。總不能都是不怕死,為了口吃的就撒謊吧?”
剖腹產也做過那麼多個了,張司九也叮囑過那麼多次沒排氣不能吃東西,還真沒有一個不聽的。
這種事情,算是張司九兩輩子行醫生涯第一次。
說實話,她也覺得既無奈,又有點震驚:世上,怎麼就還有人這樣呢!
楊元鼎撓了撓僵硬的脖子:“我覺得,事情還是出在火鍋上。我們唯一的錯,就是不該吃火鍋。其他都是扯淡——告訴得明明白白的事情,他們就不當回事,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
他悻悻的:“而且我覺得,這個事情肯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