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最終還是妥協了。
沒辦法,家屬不讓男大夫靠近。
而病人又疼得受不住,蹲在那兒,哐哐地的撞腦袋。
是的,疼急了的時候,人是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行為的。
比如,撞腦袋。
比如,滿地打滾。
比如,罵人。
反正千奇百怪。
這個病人為啥要蹲著撞腦袋呢?因為疼得站不起來,站起來就疼得更厲害。
而撞腦袋,暈眩感會減低疼痛的感知。
反正昏迷的病人,就沒聽說過喊疼的。
就這麼一通折騰,急診科那邊又來了兩個半夜花街,為了歌妓爭風吃醋打破頭的,徹底忙不過來了。
於是,征求得了患者和家屬同意後,他們直接把人送到了隔離病房這邊了。
專門在隔壁屋裡騰出地方來,讓病人方便治療。
張司九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過去了——沒辦法,這幅樣子,不僅有點嚇人,而且容易出現傳播病毒的風險,所以裹起來,稍微好一點。
反正裹完了之後,張司九感覺自己和木乃伊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病人叫瑤娘。她丈夫叫齊四郎。
齊四郎還挺著急的。看見張司九雖然愣了一下,明顯被驚著了,但一緩過來,就立刻迎過來,問張司九:“瑤娘到底怎麼了?”
張司九有些無奈:“我還沒看病人呢,我怎麼可能知道?你離我遠點。”
齊四郎這個距離,完全超出了隔離距離。太危險了!
齊四郎卻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堅定不移說了一句:“我不怕!”
張司九隻能加快腳步躲著點:……行,你不怕,我怕!
瑤娘幾乎已經疼得不行了,嘴唇慘白,上麵還有咬破的痕跡,額頭上全是冷汗,汗水早就打濕了鬢發,她無助的蹲在那裡,看向張司九的目光都透出懇求。
張司九給她診了診脈——幸好這三個手指頭上沒長水痘,不然這會兒還真不好搞。
可出乎人意料的是,瑤娘的脈象還挺好的。
但疼肯定是真的疼。
張司九排除了腹腔出血,腹膜炎這兩種要命的病之後,就開始考慮是腎結石。
光疼,但是並不影響健康的病,想來想去,隻有腎結石最符合了。
說來也巧,半夜來看急診的,好多腎結石。
腎結石一般也喜歡半夜掉。
來的人,多數都是捂著肚子幾乎扶著牆進來。
張司九讓瑤娘平躺,按了按腎區位置,然後又讓瑤娘翻過來,叩擊雙側腎區位置。
不出意外,瑤娘左側後腰還真出現了叩擊痛。
然後,張司九問了問:“什麼時候開始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