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一方麵覺得兒子長大了,不僅娶了媳婦,而且辦起事情來看著還挺靠譜。
不僅如此,他們夫妻兩人也看著很相配: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想要什麼,想乾什麼。
可問題是,他們把自己給忘了。
楊修懷揣著這種心情,回了家。
還不忘給楊元璋和楊元峰帶了藥。
周氏看著楊修帶著藥回來,就緊張了起來:“誰病了?你病?”
楊修搖頭:“是給大郎和二郎的藥。”
周氏腿一軟:“這是什麼藥?大郎二郎生了病,我怎麼不知道?”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周氏都懷疑到陰謀上去了。
好在楊修解釋得快。
不過,聽完了緣由的周氏,還是忍不住後怕得抹眼淚:“這種事情,怎麼這樣凶險!”
周氏也油然而然生出了乾脆不讓三個兒子出門的想法——但也清楚那不可能。他們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一家人了,自然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管著。而且,他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長長的歎氣:“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這樣凶險!”
這武器還沒做出來,但周氏已經油然而然生出了深深地抵觸感。
一想到三個兒子都差點出事,周氏就恨不得那把刀剁了那個發明這個東西的匠人。
楊修看著老妻這樣,少不得又勸說了好一會,才算是讓周氏心情平複了些。
白寧娘和李氏拿到這藥的時候,反應也沒比周氏好多少。
就是一向支持這件事情的李氏,這會兒也有點抑鬱。
東西是好東西,可沒殺著敵,先把自家人給害了,那誰受得了?
楊元璋和楊元峰兩人少不得還反過去安慰一下妻子,這才有了功夫去問問自家弟弟的情況。
一想到昨天楊元鼎拖著傷體,還跟他們一起出神入死的從廢墟裡抬人出來,不停地小跑著,呼哧帶喘的,兩人都一陣陣後怕——這要是嚴重點,那麼一搞,不得更嚴重嗎?
反正一時之間,各自心情複雜。
對於這次新武器的事情,也都有了更深的認知。
再說回太醫署和第一醫院這邊,一排查,又查出來好些個受了震蕩傷的。
少不得又是一頓忙活——能活下來的,都是不嚴重的,嚴重的,昨天就死了。
不嚴重的,熬藥吃藥,還是很必要的。
所以,兩頭一頓忙活後,陳深嚴才有機會坐下來,寫了折子,將這件事情上報上去。
他們還送了一個人去張司九那邊——就是那個小軍醫。
小軍醫受了不輕的傷。就是這種震蕩傷。
太醫署那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有點不知該怎麼辦了,所以陳深嚴做主,送到了張司九那邊去。
張司九看到小軍醫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覺得太醫署那邊好心送來了支援。
但是轉念一向:一個支援?太少了吧?
結果一問,才知道,小軍醫是過來治病的。不是過來支援的。
爆炸時候,小軍醫離庫房那邊的距離很近,被拍在地上後,當時還暈了一小會,等醒了,看見那情況,到處都是傷員,還有斷胳膊斷腿,腸子都炸得到處飛的,也沒敢耽誤,強忍著頭暈,收拾了東西去找的張司九。
然後就顧不上自己了。
一夜過去,小軍醫萎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