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子上都是老繭就不說了,腳背上也是曬出來的草鞋印子。竟然一個冬天都沒捂回來。
關鍵是,腳指甲也是懶得修剪的。
腳指甲一個個都挺長,還有好多的泥垢。
所以,腳臭也不是沒有道理。
而那大腳趾,就紅腫得特彆厲害。
大拇指的指甲蓋左邊邊緣,尤其如此。
大拇指的指甲蓋當然也是野蠻生長,並不怎麼修剪。
裡頭當然也是黑黑的泥垢。
張司九用細鉤針將指甲裡的泥一點點的挑出來。一麵做,一麵解釋:“這是為了徹底暴露出腳指甲的指甲和手指尖連接的位置,一會兒修指甲的時候,免得傷了肉。”
“而且,這種指甲蓋縫底下藏汙納垢,也是容易感染的緣故之一。所以平日你們一定要注意清潔。定期修剪指甲,然後洗腳的時候搓一搓。”
病人臉上閃過一絲絲的不自在。
顯然,這些他平時都沒做到。
這些話,聽得冷泉和沈鐵兩人是連連點頭——不點頭也不行啊。
這不,前車之鑒擺在這裡呢。
誰想腳爛掉?
就是不爛掉,這麼一脫了鞋子味道這樣大,誰也受不住啊。
張司九清理完了泥垢之後,就開始修甲。
用小刀先把大塊的修了,剩下邊緣的部分,就小心些慢慢來。
不得不說,張司九每一次下刀都很精準,絲毫也沒有顫抖,說修哪裡就是哪裡,就這麼一刀刀的,將指甲修得乾乾淨淨。
但最後剩下了發炎甲溝那邊的時候,張司九就暫時停了手:“這裡,肉已經腫了,一定要小心,不要割破了。”
說完了這話,她才比劃幾下位置,心裡有數之後下了刀。
指甲這個東西,說軟不軟,說硬不硬,但絕對也是不好弄的。
可在張司九這裡,修個指甲,那個絲滑程度——就跟切豆腐沒有什麼兩樣!
沈鐵和冷泉兩個人,眼睛都看直了。
就是李嬌,也看得目不轉睛。
怎麼說呢,世上有幾大治愈良事:擠黑頭,擠痘痘,修甲,修蹄子,掏耳朵。
不過,很快他們就緊張起來了。
因為,切下指甲後,那塊指甲沒有掉下來,張司九用鑷子夾住,左右晃動了一下,他們才發現,原來指甲不隻是眼睛看到的那一部分。
還有一部分,已經長到了肉裡去了。
這能不疼嗎?
能不破嗎?
張司九將那片嵌甲拔了出來,然後一挑眉:“原來這麼尖,直接戳肉裡去了。怪不得這麼容易化膿。”
沈鐵和冷泉他們已經傻眼了:這麼大一片,這麼尖,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疼啊!這人是怎麼做到毫無感覺,直到腫了,化膿了,才來治?
張司九不用看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就解釋一句:“嵌甲這種事情,自己是不容易發現的。因為指甲生長並不快,這個過程中,人也不會覺得疼。一點點的,早就適應了。”
這就是為什麼,滾水煮青蛙,青蛙一下就蹦了,冷水下鍋,等青蛙感覺出不對了,其實已經沒什麼力氣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