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骨科手術,張司九都能搞出一身臭汗來。
沒辦法,實在是骨科真的是體力活兒。
更何況,現在還都是人工工具,沒有電的,純靠體力。
單端和陸尋安,一個給鬼手柳打下手,一個給張司九打下手,兩人這會兒也是一頭的汗,手都有點微微發抖——
最後的縫合,是讓另外兩個實習大夫來的。
張司九和鬼手柳負責罵:
“哎呀,你這手是控製不好咋的?能不能下針果斷一點?照著你這麼磨磨蹭蹭,但凡他麻藥勁小點,都能疼得嗷嗷叫!”
“你能不能縫好看點?看來豬皮還是沒縫夠!”
“你自己看看,你這個傷口,縫得跟蜈蚣有什麼樣!蜈蚣都比你好看!”
冷泉和沈鐵等一眾太醫署的學子們,都有點被罵得縮脖子了——不敢想,不敢想,這要換成是自己,怕不是兩個人唾沫星子都要隔著口罩噴出來!
不過,在一片罵聲中,手術還是完美結束了。
病人還活著。
而且呼吸平穩。
沒有大出血。
胸膛也鼓起來了。
腿也不扭曲了。
好好養三月,就基本能恢複正常生活了。
這可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踏出手術室的張司九和鬼手柳都如此想著。
冷泉和沈鐵心裡一片豔羨。
沈鐵更是忍不住湊來問:“師父,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能給您打下手?”
張司九叫來單端:“你們認識他嗎?太醫院上學三年,然後,在第一醫院實習打雜了至少三個月,才勉強有了進手術室的資格。他那個鋸子什麼的用得好吧?至少苦練了一個月!比試結果是第一!你們告訴我,你們哪裡比得上他?”
單端憨厚一笑,撓了撓頭:“慢慢熬嘛,你們還年輕,不著急。”
沈鐵眼前一黑:三年啊!
冷泉也抿了抿嘴唇,多少有點兒絕望。
轉頭就看見李嬌出來:“九娘,我在這裡守著,一會兒跟家屬交接,你去歇會兒。”
沈鐵和冷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兩人一把拉住了李嬌:“大師姐!”
李嬌納悶歪頭:?
沈鐵熱情道:“大師姐學了幾年?”
李嬌仔細算了算:“兩年啊。從第一醫院開起來,我就在這裡了。現在正好兩年多了。”
沈鐵“哈哈”大笑:“我就說,跟著師父,怎麼可能和彆人一樣!”
兩人感覺自己渾身又一次充滿了力量!
張司九懶得管這兩個活寶:“好了,回去吧,我還有課沒講完。”
回去急診科那邊,一大群學生,還在老老實實觀摩處理外傷呢。
張司九走後,陸續來了幾個外傷——摔跤的,砍柴火砍到了自己的……
這些都是家裡沒法處理的傷口,所以都趕緊來醫院了。
所以,倒是讓學生們開了眼界:那麼深的傷口,竟然要扒開衝洗!看著都疼啊!還有那縫合針,好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