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一根“麵條”的威力實在是大。
大到讓人有點兒無言。
因為,婦人的丈夫一看見這根“麵條”,被告知這就是他妻子身體裡取出來的之後,他竟嚇得腳軟,一屁股跌坐在那兒,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人身上怎麼會長蟲子!”
尤其是看到那蟲子還在蠕動著想要逃跑的時候,他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東西在人身體裡打洞?”
他這個形容詞……李嬌都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那畫麵,然後打了個寒噤,甚至還覺得部分皮膚癢癢的。
但漢子這個樣,李嬌還是出聲寬慰了一句:“已經取出來了。總比是其他東西好。”
她跟張司九最久,做過的手術也很多。
那麼多體內長了東西的,要認真算來,這個還算是相對來說結果比較好的。
大有是切開了才發現無法剝離的——裡頭有大血管,不敢動它。
更有那切開了,確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做完了手術沒多久就複發了,長得更快更多,然後人也如同被抽乾了一樣,迅速死去。
蟲子除了看起來可怕點,想起來可怕點,還真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至少人還活著。
至少複發概率低。
至少鑷子一夾就取出來了。
被李嬌這麼一說,那漢子頗有點兒被安慰道。
事實上,人總是會自我安慰的。所以他也很快接受了這個結果,並且還覺得有點兒慶幸:好在隻是蟲子,不是真的生了什麼病!
李嬌端著蟲子又回去了。
問張司九怎麼處理。
張司九言簡意賅:“燒了。隨便丟棄容易造成彆人感染上寄生蟲,隻有燒了才能永絕後患。”
李嬌於是端著托盤又去了焚燒爐——這是一個簡單的黃銅爐子,用來焚燒一些用過的紗布,以及一些從患者身上切下來的東西。
說起來,如果是斷手斷腳,一般病人都會選擇把斷肢帶回去,想著將來入土時候一起埋了,好歹有個全屍。
但如果是瘤子之類的,通常就很避諱,也不會想要帶走。
這個時候,就隻能由醫院處理,進行焚燒。
焚燒爐十二個時辰都有火,區彆是大火小火。
大火就是要燒東西了。
小火就是保持火種而已。
這麼一個蟲子,還真用不上大火。
所以李嬌麵無表情的用鑷子夾住蟲子,一丟——
那蟲子被高溫灼燙,瞬間就開始翻卷扭曲,那架勢,讓人看著頭皮都發麻。
李嬌看得忍不住後退一步。
這一場手術,其實也算是成功的。
就是手術過程多少有點兒考驗醫生的恐懼值。
術後四十分鐘,婦人醒了。
麻藥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她還沒感覺出太疼,但已經有感覺了,她費勁兒地問:“取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