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沒久呆,說了會兒話就走了——外頭還有人等著呢。總不好讓他們一直著急。
當然,出去的時候,兩親家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收斂了笑容,掏出了演技——這都這麼嚴重了,她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平平淡淡出去!高低得做出點什麼表情來,不然讓外人看出端倪怎麼辦?
不得不說,人老成……戲精,兩人的演技,無懈可擊。
反正張小山他們也好,李氏她們也好,一看她們這表情,心裡都湧出兩個大字:完了!
至於上了馬車之後,那當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反正,張家也好,楊家也好,再下車時候,那就都是一副悲痛的樣子。
第二波趕來的,是醫院眾人。
齊敬是代表。
他還不確定,非要摸摸脈。
結果摸完了,整個人都有點兒懷疑人生的樣子。
看他那正直的樣子,張司九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覺得你得改改。你怕不是這個時候還想著病人吧?”
齊敬有點兒不好意思。
看來是被張司九說中了。
張司九又歎了一口氣:“我問你,你覺得,我應該回家帶孩子嗎?你覺得,女子不適合學醫嗎?”
這件事情,齊敬倒是很堅決也很堅定地搖頭:“女子學醫,沒什麼不好。將來我若有女兒,隻要她肯學,我也會將一身絕學傾囊相授!至於九娘你,如果你真在家帶孩子,相夫教子,那才是真正的損失。”
張司九臉上就露出笑來:“所以你雖然太過正直,我還是很喜歡你,就是因為你足夠明辨是非。但是齊敬,這個時候,不是是非的事情。用是非,說服不了他們。”
“而且我隻不接待官員女眷,以及除非緊急到威脅生命安全,否則不接急診手術,以及關閉了我自己的門診,你說,影響大嗎?傷害到普通病人了嗎?”
齊敬搖頭:“這倒沒有。可許多病,隻有你最有經驗——”
不隻是經驗,就是技術上,也是如此。
齊敬心裡更明白,張司九還是主心骨,張司九在,上手術台的人,都會心裡有底。
現在張司九一宣布以後要在家了,慌的不隻是病人們。還有他們這些大夫。
說來丟人,但現實如此。
張司九看住齊敬,優雅的掰開一顆鬆子:“經驗都是累積的,你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鍛煉鍛煉。現在我隻是回家生孩子,將來如果我病了呢?或者突發疾病走了呢?你們怎麼辦?不治病了?”
齊敬有點著急:“好好地,你說話咒自己乾什麼?!”
那樣的日子——他打了個寒戰,不敢想。
但他也知道,張司九說得對。
沒有人能一直依靠彆人。還是得自己立起來才行。
張司九倒不覺得這是什麼詛咒自己的話。活了兩個世界,又是急診醫生,她比誰都明白人生無常這四個字。
她摸了摸肚子:“女大夫的確有一點不好,就是到了年歲,基本都要經曆結婚生子這一遭。而且,生了孩子,多多少少也會被分走精力。但同樣的,女大夫也有男大夫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她們勤勞,細膩,而且會更加珍惜工作機會。齊敬,我真是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歇一歇。然後寫一本書。專門記錄手術工具,手術方法的書。你有興趣一起來嗎?”
不會很厚的,就類似於本草綱目那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