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 房間裡其他人心中不禁在她身上打上了不好惹的標簽。
這件事情的發生, 著實讓顧嘉怡對這個隊裡除陳師傅、孫隊長以外的所有人都抱有一種警惕心。
明明這個年代接班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啥那些個人就是心懷不軌,看她臉生又年輕, 就想花言巧語騙走她的工作!
什麼垃圾啊!
我呸!
幸虧看出了她們的詭計, 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正式工,那是多少家庭夢寐以求的啊,她們三兩句話就想哄騙不說,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模樣, 真是令人作嘔!
顧嘉怡瀲灩的眸子氣鼓鼓的瞪了她們一眼,隨即衝那兩人冷哼一聲,直衝衝的就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凳子就坐下了。
還彆說,這屋裡雖然有個大窗戶,但是裡麵的光線還挺昏暗的。有許多人自帶了鋪蓋卷, 方便中午在這睡覺, 也有人帶了飯菜用熱水略略一熱就吃開了, 吃完就往硬邦邦的床上一趟, 畢竟這麼冷的天, 回家再回來一趟不值當。
顧嘉怡繃著一張小臉坐在凳子上,也沒往裡麵坐, 也沒往裡麵躺, 畢竟她這新來的也不了解情況, 雖然裡麵旮旯角還有位置, 但是她鋪蓋卷也沒帶,所以隻能先這麼將就一中午了。
房荷、吳花花在經曆尷尬過後,坦然回到自己的鋪蓋卷躺下就睡,好似半點不在乎彆人說什麼。
反而是顧嘉怡一個人坐在那裡憂心忡忡,在車間上班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這種背後議論、指指點點的情況她不是沒遇到過,可像這麼不要臉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想著,一雙乾癟的手輕輕戳了戳她。
顧嘉怡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發現是一位臉生的嬸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身上穿了件花棉襖,麵容和善無比。
“怎麼了?”
顧嘉怡抿了抿唇,不解道。
高嬸子淡淡一笑,“我姓高,你喊我一句高嬸子就行了。那兩個啊,你也彆跟她們計較,她們純屬是因為那個正式工鬨的。昨兒才說了有個正式工的位置,那倆一回去就開始疏通關係,還沒因信兒呢,你就來了。再加上這陳師傅又格外喜歡你,所以她倆才會這麼眼紅你。剛剛我們幾個老人就想提醒你,這工作可是大事兒,可不能亂來。這回你沒做錯,也彆難受,丟臉的是她們不是你。”
邊說,她邊衝那房荷、吳花花兩人努了努嘴,臉上帶了絲絲的無奈。
顧嘉怡這才放下心來,垂眸一笑,輕聲道,“我知道了嬸子,謝謝您特地來開導我。”
高嬸子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扭身回到自己的鋪蓋卷處。
顧嘉怡垂了垂眼眸,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抱著自己長長歎了口氣。
因為這個小插曲,一整個下午她都是無精打采的,時不時就發呆發愣。
滿腦子都是房荷、吳花花背後議論的話。
“難道我真的就像她們說的那樣啥子都不會?啥子都不成?”
“身為一個正式工,我竟然隻會做這種簡單的工作!縫紉機是半點不會用,怪不得彆人嘲笑我。◎◎”
這不,顧嘉怡正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拽著褲子,眼睛直勾勾盯著縫紉機,神情嚴肅無比,好似在思考著什麼人生大事兒。
若是隻一會兒也就罷了,每每陳師傅眼神看過來,她都這一個動作,自然是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啦這是?”
陳師傅推了推眼鏡,停下了手裡的活兒,蹙了蹙眉,“上午還好生生的,怎麼下午像那蔫巴的葫蘆一樣?”
陳師傅的語氣溫和中帶著絲絲的關切,像極了媽媽的語氣,著實是讓顧嘉怡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濕漉漉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
“師傅!”
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兒眼眶紅彤彤得、委委屈屈又抽抽噎噎的模樣著實是讓人心疼的緊,尤其是對陳師傅這種上了年紀,做過母親的女人來說。
“哎呦,這是怎麼啦?還掉金豆豆了。”
陳師傅看她仰著小臉淚眼朦朧的模樣,心底就是一軟,忍不住大手撫摸著她蓬鬆柔順的頭發,小聲哄著。
還彆說,顧嘉怡這頭烏黑發亮的長發著實好看的緊,兩邊紮著的麻花辮蓬蓬鬆鬆的,顯得她的如玉的臉頰更小更嬌俏了幾分,唯獨就是有些毛燥了。
沒有被人這樣愛憐的哄便罷了,一被人哄,顧嘉怡心底裡就更委屈了!
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怎麼就有那碎嘴的人嘀嘀咕咕呢!
真討厭啊!明明知道她們就是故意抨擊自己,可莫名的心裡就是不大好受。
“師傅,我真的真的很笨麼?就連縫紉機都不會用!”顧嘉怡眨巴著眼睛,晶瑩的淚珠就在眼眶裡打著轉轉,眼角眉梢裡都帶著委屈,似乎下一秒眼淚就會落下來一般。
她這般楚楚動人的模樣著實叫人滿心滿眼都是保護欲,這不周圍的男同誌一見到她這般模樣,心都要碎了,眼巴巴盯著顧嘉怡看個不停。
若不是陳師傅在這,隻怕一個個的都要爭著上前去做顧嘉怡的護花使者、貼心哥哥了!
其實顧嘉怡這話一出,陳師傅心下才是鬆了口氣,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呢,原來是因為這麼點小事兒。
不用說,陳師傅也知道絕對是有人背地裡或者當著顧嘉怡的麵說什麼了,她在這個廠這個車間這個隊裡這麼多年了,對一些人的尿性還是非常熟悉的。
這孩子也是傻乎乎,她生得漂亮又有個正式工作,被人妒忌那是在所難免的。正所謂不遭人妒是庸才,被人妒忌,那說明自身非常優秀,該當驕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