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沒能存活至今。
河清瀾心中帶著些微微的感傷，突然就感到了一道帶著怨念的視線盯在他身上。
他不用轉頭看就知道這視線的主人是誰，但那怨念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敘敘舊而已，且海十一已經隕落，怎麼還這麼計較呢？
雨神大人這時候卻是滿肚子的怨念無處發泄。
早年就知道這人一定是個招蜂引蝶的，不然也不會那一眼就讓他記了那麼多年。結果，這人走到哪兒都能讓人或者神靈一眼記住，他平白無故就多了一個死了千年的情敵。
雖然不可否認他家瀾瀾確實……但是！
打翻了醋壇子的水無源主動轉了個身挪到了河清瀾麵前，那雙灰色的眼瞳看著他：“清瀾，誰是最英俊的神？”
河清瀾嘴角微抽。
他轉移話題看向海廿一：“你現在身體狀況看起來不好，是什麼原因？”
海廿一先看了水無源一眼，然後苦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什麼特彆的原因，靈氣匱乏、海中的汙濁之氣太甚而已。”
“十一姐姐和其他海神的隕落大都也因為如此，如果本源之力不夠強大、多依靠的是化形而成的根本的話，當依托的根本出了問題，那自身自然也就會受到影響了。”
“想來清瀾大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大人您依托於清瀾河，您的根本就是清瀾河。當清瀾河出現大的變故，您自然也會受到影響。隻不過，您果然如同十一姐姐說的那樣，是本源之力相當強大的神靈，雖然您的根本是清瀾河，但您其實已經擁有了超脫清瀾河本身的本源之力，對嗎？”
河清瀾聽到這話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水無源卻在這時候理所當然地開口：“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他若是隻具有一條大河之力，當年怎麼跟厚土打個平手？又怎麼可能在我的雨中反控我的雨水之力？”
他若隻是一個平平無奇隻能操控河水的河神，又怎麼可能讓我記了那麼多年？
赤焰也在這個時候加了一句：“小河應該是第一個掌握了‘水之本源’的力量的神靈吧。”
“當年大家都乾不過他。”
河清瀾就輕輕笑了笑：“也不止我，至少還有一位神靈也掌握了本源之力。”
“所以你是自身本源的力量不夠，凝神的這片海又被嚴重汙染了，才會顯得如此虛弱？”
“但即便是這樣，你看起來也有些過了。”
海廿一就又苦笑起來：“我總不能隻顧我自己，既然是這片海域的神靈，那自然要顧念我的生靈與故土。”
“十一姐姐亦是如此。在這千年來，海域的汙濁之氣越來越多，海中生靈因為沒有適宜的環境而大批死亡甚至……滅絕，為了不讓生靈死亡太多，十一姐姐的神力都用在了淨化海水上。所以她才隕落的很快。”
“我……好歹也是這片海的神靈，就算是為了我自己的生靈，我也要讓它們多些生存的空間才好。”
“隻是和我不同，扶桑那邊，海廿二。他並不讚同我和十一姐姐的做法。他覺得既然是汙濁之氣過多，那就讓汙濁之氣變少。”
“既然是人類汙染了海洋，製造了白色垃圾、石油垃圾、和海水汙染，那就應該滅絕這些製造垃圾的人。所以，他想要毀滅。”
海廿一說到這裡，那雙漂亮的眼睛就看向河清瀾，輕輕地又仿佛沉重地詢問：“清瀾大人，您覺得，神靈是該拯救還是毀滅呢？”
這位年輕的海神看著眼前被盛讚的河之神靈，問出了她一直在心中困惑也猶豫不定的問題。
作為這方世界的神靈，祂們可以瞬間改變一切。祂們要拯救，還是毀滅？
俊美的神靈沉默許久。
而後他輕柔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曾想毀滅。”
“但我並不想拉著這方世界億萬生靈與人類一同毀滅。”
“且，即便是人類也有善惡。”
“至少現在，我希望美好驅散汙濁，人能自救。”
於是，年輕的海神就有些無奈又喜悅地微微笑了起來。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扶桑之國，另一位年輕的海神也露出了猙獰的笑。
他給予的海之盛宴，已經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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