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咒術會的人後, 九十九朝放鬆下來,頭暈目眩,閉上眼睛。
雖然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最後還是要在詛咒師的問題上據理力爭, 才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打了回去。
盤星教以前做的事因為沒有資料,他又忙著在對付其他詛咒師勢力和起步,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看, 反正在咒術會眼裡詛咒師就是反派中的反派,不管做過什麼, 都是咒術會可以用來牟取利益的把柄。
不過這一步倒也還在他的預料之中。
九十九朝先把咒術會分成三塊。
革新的五條派,內卷成麻花的大家族派,和搖擺不定誰給的利益大就倒向誰的社畜派。
“第一個的成員因為大部分都來自五歲的自己找來的, 加上六眼的能力, 藏有叛徒的幾率不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羽翼跟不上頭腦的節奏和實力。
“第三個最實在,反而是最有底線的一個。人都有**,有缺點,所以才會知道該怎麼看眼色,選好上家。
“我們要對付的範圍就縮小成了瘋狂內卷又會一致對外的大家族, 相互知根知底又喜歡裝模作樣,每個人都有野心和顧忌, 所以隻有陰謀, 沒有陽謀, 都要在背地裡做事。”
“會和加茂憲倫有牽扯的人應該也就存在這部分, 同時是世家出身又是高層,為了一點利益把咒術界的未來掛在嘴邊,頭疼的是, 他們也多少有點實力。”
夏油傑虛心請教:“你要怎麼做?”
“針對五條派。”九十九朝說。
夏油傑:……?
“社畜派不用管,我們作為外來勢力,想要摁下老家夥們的戒心最好的辦法就是針對五條派,找出我們要找的敵人,再順手搞掉幾個中心人物,應該就可以了。”
九十九朝的語氣輕鬆,好像不把這當成是一件難事。所謂的“應該就可以了”之後,他也不打算再做什麼,其他人又不是擺設,做到這步還不懂要乾什麼那他也就要撂攤子不乾了,世界毀滅吧。
夏油傑思酌這個流程,突然明白過來當初在聽到自己成為詛咒師的時候九十九朝的反應,就也不奇怪了。
五條悟身邊是不能有幫手的,至少不能有明麵上的幫手,當初星漿體事件就是咒術會的主動出擊。
那他們就成為表麵的敵人裡應外合就好。
結果誰想到……九十九朝又瞪了一眼夏油傑。
夏油傑沉默片刻,決定不恥下問,“這太理想化了,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如果有什麼差錯,很容易就把前麵的努力付諸一炬。那你……”
“那Pn.B就是把那幫老頭子摁在地上,我說一句話他們敢頂嘴就剁下他們一根手指,讓他們把自己的手指吞下去,也做個容器。”
夏油傑:嘶。
思路清晰到無理取鬨的字字帶血無縫切換,不管是A還是B,九十九朝的語氣全然沒有改變,讓人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但剁手指這種黑幫做派他還真的這麼做過。
之前那個讓菜菜子和美美子對付的,不了解咒術界卻在收集有“特殊能力”的小孩作為工具詛咒他人的官員,九十九朝看到一幫被關住的小孩就青筋暴跳,冷靜的讓菜菜子美美子下來,自己拿了把短刀就上去了。
嘴裡說著“沒有必要浪費咒力”,下手乾脆利落,邊問其他受害者關在哪裡。
刀子呼出來的風和那張平靜的臉看得詛咒師們大開眼界,立刻回憶起了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還好還好,我們沒有那種癖好!
現在辭職已經來不及了,就希望能多做點活將功抵過,誰還不是社畜了!
反正咒術會也不見得多乾淨!
“問完了?那我繼續。”
說這些的時候九十九朝已經休息夠了,在吃東西。家入硝子給他的治療不能完全作用於他的體質,整個人還很虛,黑色的頭發散著,氣質也顯得單薄又脆弱。
好在最有力的恢複方式就是吃東西。
咽下嘴巴裡的食物,九十九朝想了想,說:“我打算回去高專上學。”
“給咒術會監視一下,算作讓步,做做樣子,正好拉出一段時間讓盤星教和咒術會有點合作關係,涼子和七海要告訴我消息也就很方便了。”
空下來的盤子往最高的一摞上疊,青年隨意舔了下手指上的糖粉,一邊抬起眼,“現在不管是血統、資金、背景,還是實力我都有,多符合咒術會的口味啊,還肯定會把我安排在東京高專給五條悟找不快活。”
其實現在賀茂家還有沒有其他人九十九朝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咒術會恰恰重視血統這樣的東西,且在禦門院事件之後,有自知之明的咒術師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大家族隻是內卷,陰陽師是直接想把老祖宗複活的瘋子。
和五條悟並肩的實力,盤星教的資金背景,血統……禦門院的肯定不能用,不過想想當初那個替安倍晴明進入宮廷端起架子悠悠說“忠行無用,保憲年幼”的人……
壞了,賀茂朝義好像的確是賀茂家最年長的。
就像青年笑眯眯地在水邊放下一根根繩子,在彆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猜測揣摩時,他忽然將繩子一拉,一張巨大的網就破水而出,帶著一堆活蹦亂跳起來魚。
他隻要在這堆魚裡找到最想要的那一條,其餘的可以看看品種,有沒有販賣的價值。
“我覺得咒術會輸定了。”夏油傑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