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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井青子猛然從床上驚醒了過來。
窗外是濃濃的夜色, 和水一樣的月光。
這裡是她的安全屋,空間狹小但是五臟俱全。
少女從床上坐起,身上都是割裂的傷口, 被白色的繃帶好好地包紮著, 隻有傷勢嚴重脊背上滲出了不少血色。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站起來, 走到鏡子麵前, 凝視著自己的麵孔。
中井青子之前一直在負責調查涉穀區市民夜晚莫名其妙投個河淹死的事件,一樣發現了這些受害者的共性是都去參加過在涉穀AX演藝廳的音樂會。
演藝廳經常有音樂會舉辦,她調查後將範圍縮小到了一個青年男性指揮家的身上, 對方是音樂藝術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每次音樂會座無虛席, 最有特點的壓軸編曲結尾永遠都會放出據說是他自己製作的大型八音盒的聲音, 美妙的聲音與樂曲融為一體,讓觀眾們聽得如癡如醉。
中井青子追蹤到那個男人的住所之後, 連破門而入都來不及,隻聽到一陣十分奇妙的歌聲, 化作了絕對的力量衝擊著她的大腦, 建築內外所有玻璃一同碎裂,衝向了作為施術者的她自己。
那是什麼樣的歌聲啊。
像是謠曲中屬於鬼神的吟唱,女孩輕柔的嗓音混雜著瘋狂的絮語,深海中千萬隻鯨類的悲鳴,來自最黑暗的海域中的呼喊。
感覺到了百目鬼所留下的信物被毀壞,九十九朝及時趕來救下了中井青子。
少女遍體鱗傷地坐在玻璃的碎片中,她驚恐地流淚著捂住雙耳,喃喃重複著,“這個聲音……是她,我不會認錯的……大人……”
施術者早已經離開, 九十九朝低頭看她,淡淡道,“當初的二條城沒有,地獄的蓬萊也沒有,而羂索是最擅長製造詛咒、改造人體的術師,你知道自己遲早要麵對這一天。”
少女捂住臉,在詛咒師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中井青子此時就像個小女孩一樣無助地慟哭著。
九十九朝很早就告訴過她這個事實,但在真正麵對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接受,心中難以抑製地湧起了悲痛。
“如果你動不了手,我可以幫你,我答應過你,直到你真的找到她,青子。”
少年向少女伸出手,“你的回答呢?”
後來九十九朝讓中井青子以負傷為由請假不再去高專,轉而住進自己的安全屋等待著時機。
東京涉穀,下午四時。
遮天蔽日的帳落下來的時候,名貴的轎車與便宜的貨車相撞,公交車碾壓過塑料的行燈,不知名的液體飛濺到高級服裝品牌的玻璃門上。
警視廳為盂蘭盆節遊行設置的路障被撞得橫七豎八,這部分街道上的市民像是瘋了一般,每個人都暴突著眼睛,四處劫掠,要麼陷入巨大的恐懼,在人群裡不斷奔跑。
一個女性撞到了中井青子的肩膀,嗚嗚哭著,中井青子一扶住她,她就尖叫著繼續逃跑,像是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逐著她。
中井青子不知道為什麼記起了幼時她失去光明的那段時間。母親與父親的爭執就像個被怪物追逐的女人,但是她回頭的時候隻能看到她的兩個女兒現在門口,害怕地聽著他們的吵鬨聲。
她慢慢朝街頭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走去,使市民們瘋狂的源頭就在前方等著她。
透過瘋狂的人群,中井青子看到了那個發出歌聲的木箱。
盒子打開後,漆黑一片的內裡緩緩浮出了一個稚嫩的麵孔。
中井青子抬起手,身邊霎時出現了無數懸空的鏡麵。
那個隻會給自己唱歌的小女孩,她的妹妹,終於被她找到了。
“我來接你了,虹。”
……
熱風和火焰席卷一切。
午時十二點三十分地處涉穀區一角的盤星教會社發生了爆炸,咒術會高層們封鎖了消息,讓正從高專食堂裡和虎杖悠仁等人走出來的九十九朝參加了一個臨時會議,殷殷勸他前往九州,處理一個新冒出來的特級詛咒。
九十九朝看似不作他想,但他作為特彆特級咒術師,還是要和咒術會談談雇傭自己的條件。
討價還價後,咒術會終於成功送走了這一尊大佛,隨同成員來自禪院家的禪院扇、禪院甚一,都是特彆一級咒術師,外加一位輔助監督。
監視的用意明顯至極,而少年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好像還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
還不等咒術會像是切蛋糕一樣開始謀劃盤星教災後的利益分配,詛咒師與咒術師之間的第一把火點燃在了咒術會的地盤。
日本股市開盤時間為午時十二時半至十五時整,從盤星教會社大廈發生爆炸的開始,總攻就先在金融界打響了第一槍。
這大半年來盤星教在社會上的發展從沒有人能抓住到邊界,情報起家,在各個行業都有著迅速的擴張。無論是和咒術會或有來往的官員、禦三家旗下的企業銀行連同交易市場、黑白兩道需要借助咒術會支持的任何人,所有的情報都在盤星教的掌握之下,在用爆炸掩人耳目轉移視線的那一刻,他們全麵向咒術會展開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