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林嵐把韓金玉相親的事兒跟韓青鬆說了。
韓青鬆聽說韓金玉去縣裡相親卻也沒驚訝,興許是她同學什麼的介紹的, 他也就麼多管。
接下來幾天林嵐發現韓青樺一直挺和氣, 每天笑嗬嗬的。早上韓青鬆帶著兒子們出操的時候, 他也跟著跑, 說是在農場習慣, 回家不出操還難受呢。
韓青鬆不拒絕他,林嵐自然也不疑神疑鬼, 畢竟韓青樺看起來很正常。
韓金玉那次相親以後,又來借過兩次自行車, 雖然還是老大不樂意的,但是也會叫嫂子。林嵐對她也就客客氣氣的, 並不總是刺她。
等到孩子們放假這天, 早上吃過飯,林嵐就宣布要去河裡洗衣服。
三旺先跑去占位置,其他幾個抬筐子的, 端盆的, 拿著肥皂的, 還有拎著小板凳的,聲勢浩大。
小旺給大家起了個頭,“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預備起~”然後一家子就唱著少先隊歌往河邊進軍。
村裡在常下河的幾個地方放了一些石板, 社員們可以在這裡洗草洗衣服,天暖和以後這裡就是緊俏地方,每天人來人往洗衣服的婦女不斷。
三旺占據了最好的一片位置,留下娘和姐姐二哥在岸上洗的地方, 其他位置留給彆的婦女。
林嵐和麥穗在石板上洗,打了肥皂就開始哢嚓哢嚓地搓,大被單太重,而且是土布的,洗起來很費力。
三旺二旺就站在石板上幫忙踩,三旺嘴裡吆喝著自己編的號子,“一二三,洗衣服,打肥皂!嚓嚓嚓,用力踩!我讓你用力踩!”
二旺被他喊得不由自主地就越來越用力,“三旺,你彆喊了,我腳都踩麻了。”
三旺就哈哈大笑。
小旺已經脫了衣服趴在水裡,眼鏡綁了鬆緊帶固定在頭上,讓林嵐看他鳧水,“娘,你看我像不像一條小魚。”
林嵐看他手腳擺動,嘴巴還一張一閉,模擬魚兒吐泡泡,笑道:“好大一條魚呢。”
小旺就開始唱:“我是一條魚~~從東遊到西~~我是一條魚~~從上沉到底~~你要看到我~~我就親親你~~我是一條魚~~ ~~愛你——我愛你~~~”
唱到這裡,他就支起身子朝著林嵐嘟嘟小嘴巴。
林嵐傾身過去,在他腦門上唧親一下,模仿小旺的聲音,“我是小貓咪,我最愛小魚~~”
三旺和哈哈笑著過來要吃小魚,小旺哧溜一下子就遊到遠處去了。
很快其他婦女也都跑過來,“快快快,沒地方了!”
她們自以為來的早,結果發現林嵐已經帶著孩子占了最好的地方,不禁有些懊惱。
有婦女就不樂意,嘟嘴嘟囔,“她家西邊不是有河,乾嘛跑這裡來?”
繞村而過的河,都是婦女們洗衣服洗草的地方,為了方便大隊會帶人放石板或者大石頭。一般人圖省事都在自家附近洗,不過有時候洗大件或者人多就會到鋪著大石板的地方。
林嵐家河堤下洗洗草還行,洗衣服石頭太小,不合適,所以她帶著孩子來這裡洗的。
公共地方,並不是誰家獨有的。而且林嵐也隻占了三人位,其他地方都空著呢。
隻是那些婦女每天結伴來習慣了,下意識就覺得這裡是她們所有,看到林嵐過來就有些抵觸。
林嵐並不知道她們那微妙的心思,還和她們打招呼,認識的就聊幾句,不認識的就笑笑。
很快婦女們在水邊一字擺開,大家一起哢嚓哢嚓,砰砰砰地洗衣服。她們不舍的買肥皂,洗衣服都是用堿水泡,然後用棒槌敲。
林嵐在旁邊這樣一看,那些婦女洗衣服真的跟乾農活一樣,砰砰砰敲得十分賣力,也不知道那衣服頂不頂敲呢。
林嵐就默默地洗自己的,打肥皂的時候還仔細看看,不臟的地方少打,臟的地方多打,節省點用。
她和麥穗在石頭上洗,三旺二旺幫忙用腳踩,大旺在水裡幫忙漂洗,小旺負責給大家唱歌娛樂。有孩子們幫襯,洗得輕鬆又快,惹得婦女們羨慕,“你們看人家孩子,還幫著洗衣服呢,真聽話。”
“可不是咋的,俺們家那幾個,一得空就撒歡兒,驢似的。”
另外一個婦女受不了人家羨慕林嵐,就笑道:“這也是你們能乾,不用使喚孩子。一般咱們誰舍得使喚這麼小的孩子啊。”
好像鄉下孩子多金貴似的,不過彆人都懂她的意思,變相譏諷林嵐懶,下地重活不乾,聽說在家裡做飯都是孩子做,早上人家能睡到十點多鐘呢!
幾個婦女彼此意會地哈哈笑起來。
林嵐也不管,你們隨便笑,反正我過日子有老公有孩子就行,我懶我也不吃你家飯。
這時候一個婦女看林嵐竟然拿著那麼大塊肥皂,跟看到了不得的事物一樣,“娘哎,這是肥皂啊,這麼大一塊呢?好用不?退灰嗎?”
不少婦女都過來圍觀,她們很少買這東西,偶爾買個一小條過年用用,裝門麵的,平時可舍不得。
林嵐:“好用啊。”反正比燒手的堿麵退灰。
三旺看她們居然那麼驚訝,就哈哈笑道:“我娘買了四大塊呢!”他比劃了一下,“磚頭似的。”
有婦女羨慕,有婦女撇嘴,顯擺個屁啊,要不是你男人當局長,你買得起嘛,哼!她們就不說話,使勁哢嚓哢嚓地搓自己的衣服,用木棒槌砰砰砰地敲。
三旺:……你們問的,說了又不理人,女人真是難懂。
他踩了一會兒,就去和大哥漂洗,在水裡一邊遊一邊把大被單子扯開,這樣能漂洗得更乾淨。
有婦女就不樂意,“三旺,你這樣把水都攪和混了,我們還咋洗啊。”
其實三旺都已經遊起來,水那麼深,根本不會混,她就是不爽。
隻要看見林嵐就覺得她時時刻刻都在顯擺。
大家都生過好幾個孩子,彆人都一臉褶子一臉雀斑的,乾嘛你就白白淨淨的?大家都身材走樣,腰粗胯大,怎麼就你腰細腿長的?你顯擺個屁啊?
大家都穿著水桶一樣的褂子和褂頭,你乾麼還得收腰?知道你胸大,乾嘛還得托起來?
笑話她們垂得厲害?
鄉下婆娘都不注意,胸有的垂到肚子上,有人說笑話一個婦女背著孩子,喂奶的時候直接掀過去孩子就能吃著。
再者乾嘛洗個衣服還把孩子都弄來,顯擺你孩子多,你孩子聽話唄。個個長得俊,一個個還穿著那什麼滑溜溜的褲頭啊?一看就是稀罕物。
洗衣服也是,大家都用堿麵洗,你乾嘛用肥皂?顯擺你家有錢唄!顯擺你男人是局長唄!
林嵐太過異類,出現在她們麵前就不對,就是顯擺,襯托她們又老又土又窮。
因為這些人平日裡和林嵐走動不多,這會兒就孤立她,幾個婦女故意大聲地說笑,把林嵐晾在一邊。
林嵐:你們幼稚不幼稚啊?我又不在乎。
幾個婦女想孤立林嵐,結果發現人家兒子閨女的,自己聊得熱乎呢,根本不在乎她們搭理不搭理,不禁有些悻悻然。
還有人想趁機占占便宜,說要借林嵐的肥皂用用,“這個肥皂我家也有的,剛用完,還沒來得及買呢。我帶的堿麵用完了,把肥皂給我使使,我看看好不好使,好使的話我也去買上幾塊。”
那口氣好像使肥皂就是給人臉似的。
三旺:“我娘買了好多啊,我們可以賣給你一塊,三毛二不用算路費,當幫忙帶的呢。”
那婦女原本已經伸手去拿肥皂了,被三旺這麼一說,臉都垮下來,“哎呀,這都是投機倒把呢,我們可不敢,再被抓起來勞改。”
二旺道:“這就不對了,投機倒把是賤價進貨,高價出貨賺錢,我們供銷社買的,原價捎給你怎麼算投機倒把?一般人誰有功夫幫人捎東西?”這些婦女一輩子就在山咀村附近,根本沒機會去縣裡呢。
想占便宜的婦女也就訕訕地退回去,撇撇嘴,更不理睬林嵐,覺得她頂著潑婦、懶饞婆娘的名聲,除了長得好看點會耍嘴皮子哄乾部也沒啥了不起的。
因為說到投機倒把,幾個婦女就打開話匣子,“我娘家大伯家,就偷摸賣點東西呢,聽說現在不行,管的嚴,被抓了兩次東西都抄去。說要是再倒賣,就去勞改呢。”
“是啊,我也聽說,還說有槍斃的呢。”
這個投機倒把的事兒都是公社革委會管的,韓青鬆他們公安局不管,所以林嵐也沒聽他說過。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林嵐覺得得提醒一下三姐。
物資緊張時期社員們搞點東西,林嵐覺得沒啥,但是政策還是要遵守的,畢竟普通人怎麼跟政策對抗呢。
尤其韓青鬆是乾部,她自然不會想乾這個。
大被單洗得差不多了,幾個男孩子就全下水一遍遍地扯著漂洗。小旺則像條小魚一樣滑過去,也幫著把被單子扯起來,這樣玩幾下被單就漂洗的乾乾淨淨,比女人們自己在岸上洗得省事乾淨。
然後大旺二旺拖回來,對折幾下幾個人合力擰,“一二三,擰,一二三擰!”
幾個原本孤立林嵐的婦女,這會兒看人家孩子還知道幫著娘乾家務活,又羨慕得很,嘴上不說眼神卻擋不住的。
擰乾了丟在筐子裡,大旺又從那邊草垛上借了幾根杆子,把被單穿著放在太陽底下曬。接下來還有褥單、衣服,等全洗完以後,被單差不多就乾了,這樣回家也不用怕沒地方曬。
“這些孩子,還真是會想招。”幾個婦女嘀咕著。
三旺看大被單子都洗完,剩下的都是小的褥單和棉襖棉褲的,他沒有用武之地,就喊道:“娘,我申請弄麵筋去粘知了。”
林嵐:“讓你二哥幫你弄。你彆折騰了。”
二旺就擦擦手,“先弄麵筋,吃過飯再去粘。”
三旺躍躍欲試:“大哥吃過飯去,我這會兒去也行的,練練手。”他急得很呢,就想和大哥那麼厲害,一戳一個,例不虛發。
聽他們居然拿細麵洗麵筋粘知了,幾個婦女都要炸了,“咋的就這麼浪費糧食呢?”
不知道誰恨恨地嘟囔一句:“也不怕老天爺打雷劈!”
天打雷劈是罵人的狠話,一般沒這麼罵的,林嵐聽她們這樣說就生氣。之前她們擠兌她,她並不當回事,可我孩子洗麵筋又沒用你家麵,你當什麼審判者?還老天爺打雷,你說打雷就打雷啊?
她也語氣很衝道:“怎麼會浪費糧食?粘回來的知了不是肉?”
“能粘幾個啊?不夠浪費麵和時間的呢,有那功夫,割草都掙工分了。”有婦女不樂意林嵐這麼慣孩子。
“你們不會粘就說彆人浪費糧食?以為都和你們一樣笨呢?”林嵐哼了一聲。
大旺原本不想去粘知了,現在聽人家擠兌林嵐他就把被單子都晾上,然後領著弟弟們去粘知了。
小旺立刻爬上岸,站在大石板上讓林嵐幫忙擦身上的水,套上背心背上口琴,“娘,我給知了吹琴,讓它們更樂意被大哥粘。”
旁邊婦女聽著都互相撇撇嘴竊笑。
林嵐就讓孩子們去,她自己洗就好,麥穗不想去就留下來幫她洗衣裳。
幾個孩子去粘知了的時候還給她倆送來餅子和鹹菜,讓她們墊點,免得餓。
吃過餅子,林嵐和麥穗決定洗完再回家,免得還得來第二次。
那些婦女有洗完走了的,有吃過飯又來的,看林嵐還在洗,有人就笑道:“哎呀,今兒怎麼這麼能乾啊,要洗一天呢。”
誇人的話還是擠兌人的話,當事人一聽就感覺得出,這是譏諷林嵐平日裡懶,今天裝勤快呢。
林嵐笑了笑,“沒辦法啊,被子衣服太多,可不得洗一天麼。”
幾個婦女聽了她的話,臉色不大好,家裡就一條被子,一年就洗一次的,保管不用這麼麻煩。
而且她們家的棉衣都是穿多半年才洗,真的是又臟又破,用堿水一泡再用棒槌一敲,那黑水嘩嘩的。
她們就不和林嵐說話了,林嵐也懶得計較,洗個衣服而已,怎麼那麼多戲啊。
結果等她和麥穗快洗好的時候,孩子們粘知了又繞到這裡來。
三旺喊著:“娘,你看!”
幾個婦女都扭頭去看,一個個眼睛都直了,這是假的?誰家粘知了能粘那麼多?
看那孩子拎著一大串知了,那些知了還一邊叫著想要飛呢,可惜有好多翅膀都被揪掉飛不起來。
林嵐笑道:“哎呀,一塊麵筋,換來這麼多知了,這可都是肉啊,比豬肉還香呢。”
幾個婦女也不洗衣服,都扭頭看大旺粘知了呢。隻見他舉著長長的杆子,末端綁著細荊條,荊條上纏著麵筋。他靜靜地站在一片白楊樹下,一動不動,隻拿眼睛瞅,看準以後一下就把個知了粘下來。
大旺粘到以後就把杆子放下來,二旺立刻跑過去把知了拿下來,再把麵筋的雜質拿掉,檢查一下麵筋,要是不夠就添一圈。
而大旺粘知了的時候,動作小,所以驚動的知了也少,就算飛起來也非不遠還是落在附近樹上。
幾個婦女看的那麼一會兒工夫,大旺就粘了五六個。
這是什麼速度啊!
她們發現那個小的更了不得,還拿著個口琴在輕輕地吹呢,難不成你能給知了吹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傻了。
能不能吹暈不知道,但小旺是懷著虔誠的心情在吹的。因為小三哥說知了們一個月就瘋了,應該把它們粘下來吃掉,為他們的肚子發光發熱貢獻力量。
小旺就覺得知了太可憐,就活一個月,還不能吃肉,隻能喝風吃樹汁,所以他要給它們吹口琴!
……
洗完衣服回家,林嵐就點了火給孩子們燒知了。
如果是知了龜用油煎最好吃,中間胸脯都是蛋白質,肚子也是飽滿的汁水,美味又營養。可知了的肚子空了,皮也比較柴,油煎咬著口感不大好,隻有胸脯裡麵的肉還不錯。用火燒著吃就比油煎更好,肚子脆香,胸脯還有肉,味道口感都不錯。
大旺粘得多,燒了一小盆出來,三旺還意猶未儘,讓大哥繼續去粘。
這時候韓青樺、韓金玉陪著一個人從外麵進來,看三旺在院子裡吃燒知了,笑道:“粘知了咋不叫我呢,我和你大哥一起粘,更多呢。”
林嵐聽見韓青樺的聲音就起身出去,看竟然是柳浩哲和姐弟倆過來,她笑道:“柳浩哲來啦,正好過來吃知了。”
柳浩哲笑道:“三嫂好。”
孩子們問了好,就把小盆捧起來放在堂屋的桌上。
韓金玉嫌棄道:“臟不臟啊,你們吃這個。”
韓青樺:“姐,你這就不知道,這知了燒著最好吃。”他拿了一個放在嘴裡,又對柳浩哲道:“浩哲哥,你嘗嘗,你們在縣裡肯定吃不到這個。”
柳浩哲笑道:“小時候吃的,那時候縣裡好多樹呢,我們就去粘,也能粘不少呢。”他很懷念地看著三旺拿的杆子,“小同學,給我試試唄?”
三旺看了大哥一眼,大旺點點頭,他就交給了柳浩哲。
韓青樺看了韓金玉一眼,戳戳她,韓金玉不情不願地把一包糖放在桌上,“嫂子,柳浩哲買給你的。”
柳浩哲聽見笑道:“第一次來也想不起買點啥,就圖省事買包糖。”
林嵐跟他道謝,讓孩子們分糖吃,孩子們就謝謝柳叔叔。
韓青樺張羅著去外麵小樹林粘知了,柳浩哲也很意動,帶著一幫男孩子走了。
韓金玉嫌曬,而且也不咋高興,嘟著嘴拉著臉,沒跟著去,一屁股坐在桌前吃糖塊。
林嵐笑道:“彆拉著臉,不樂意就拿回去,孩子們吃塊就承你情了。”
韓金玉撇撇嘴,扭頭瞅林嵐,很認真很用力地瞅,眼神看起來有點奇怪。
麥穗看她那樣,立刻道:“小姑,你乾嘛呢?”
韓金玉輕哼,撇著嘴角,陰陽怪氣道:“三嫂,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喲,稀罕!
林嵐看她那酸溜溜的樣子,笑道:“可惜年紀大了哈,生過孩子的跟你們小姑娘不能比。”
韓金玉又去看麥穗,“麥穗,你現在了不得啊,又能上學,還那麼臭美。”
麥穗:“小姑,你有話就說,彆這麼陰陽怪氣的。今天不是你相親嘛,你這樣讓未來姑父看見不得跟你黃了啊。”
“你!”韓金玉氣得拍桌子,“這麼點個小丫頭,恁惡毒。”
麥穗笑了笑,“小姑你彆生氣哈,你要是彆陰陽怪氣不就沒事了?”
她還拿燒知了給韓金玉吃。
韓金玉嫌棄地扒拉一下,拿出一個看起來粗滾滾的,“這是啥?”
“那是個大豆蟲,綠色的那種,三旺拿的。”
韓金玉頓時覺得渾身發麻,嫌惡地扔在一邊,才不吃呢。
“俺三哥什麼時候回來啊?”韓金玉問。
“六點來鐘。”林嵐看她,“乾嘛?”
“沒啥,就是想我三哥了。”韓金玉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來磕,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狠叨叨的。
林嵐覺得她現在有點奇怪,不像以前那麼刁蠻自以為是,但是變得有點陰陽怪氣的。
林嵐就不理她,自己準備晚飯,讓麥穗看會書去。
麥穗:“娘,我先幫你去跑鞋墊。”
現在人穿布鞋,為了保護鞋底,喜歡縫鞋墊。
韓青鬆走路多,林嵐給他做了幾雙,她可不會繡花,就做簡單的絎縫就行,好在有縫紉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