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嵐打發孩子們洗漱上炕,她洗過熱水澡裹著棉衣衝回堂屋, 收拾一下的時候韓青鬆從外麵回來, 此時外麵一團黑。
她歪頭看看他, 納悶, “怎麼不高興啦?”
她也算開了竅, 以前覺得韓青鬆就一個表情,高興不高興的看不出來, 現在她已經摸到門道。看一眼就知道他高興還是不高興,要說如何判斷也沒個標準, 就是她的直覺。
韓青鬆看她穿著襯褲裹著棉襖,趿拉著一雙單鞋在地上白皙纖細的腳踝凍得發紅, 便上前直接把她給抱起來, “不冷麼?”
“哎呀。”林嵐低呼,趕緊扭頭去看東間,原本探頭出來要跟爹說話的孩子們立刻唰得把頭扭回去假裝聽收音機。
三旺還故意哈哈笑, 一把將小旺抱起來, 小聲:“不冷麼?”
小旺很認真:“熱乎乎的, 不冷啊。”
三旺就大聲笑。
林嵐臉頰紅得要噴火,她想下來卻被韓青鬆直接抱去屋裡放在炕上,她不由得嬌嗔, “孩子們還沒睡呢。”
韓青鬆用腳把門踢上跟著上了炕,把她樓在懷裡,也不說話隻是那麼摟著。
林嵐主動摸摸他的臉,新陳代謝快也有點不大好, 胡茬出的快,明明早上刮過晚上就冒尖紮手。她主動湊上去,輕輕地親吻他,“單位裡不開心啦?”
她以前很少問他單位的事兒,也很少問他情緒如何,畢竟他沒什麼情緒,或者她看不出也或者一開始並不關心。
現在她對他敏感起來,就覺得他情緒變化還是很多的,隻是表情變化太細微,一般人是看不出的。
他搖頭,“沒事。”
他從不為工作的事兒煩心,也從不會把外麵的不快帶回家。
林嵐略誇張地笑笑,手指捏他的臉頰,“哎喲,臉麼要拉到地上了呶。”她笑得雙眼彎彎。
她居然又像逗孩子一樣逗他。
韓青鬆就看她,很認真地看,她比同齡人更顯得年輕。很多人的眼睛發黃,可她的依然澄澈清亮盛滿溫暖的笑意。如同孩子一樣,清澈單純,沒有摻雜什麼雜念,不管做什麼,眼前的事就是她最專注的。
他心裡頓時一軟,被什麼把堅硬的殼子敲開一個洞,然後汩汩的暖流就湧出來。
他輕撫她的臉頰,“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嵐:“什麼?”
韓青鬆垂首注視著她,表情嚴肅,“老四想傷害你的事。”
原來他知道了?怪不得看起來這麼嚴肅。
其實她原本就想跟韓青鬆說的,隻是不方便當著孩子們的麵說,想著等他回來炕上說。
那會兒韓青樺抓著她手的時候,她想著先把他趕出去,拉開安全距離以後就去找大隊乾部把他抓起來,告他想耍流氓,讓他在勞改農場多呆幾年。
誰知道韓青樺行事出乎她意料,他並不敢對她進行實質性的攻擊,反而認錯認打的,還下跪自扇巴掌。結果韓大哥又來了,韓青樺更是演起誠懇跪地道歉而她卻冷酷無情不依不饒的戲碼。
“你……怎麼知道的。”哦,韓青樺居然第一時間找韓青鬆告狀?真可笑。
“這種事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他收攏雙臂將她抱在懷裡,“他傷著你了嗎?”
林嵐搖頭,把當時的情況講一下,“你也知道,我對他……並不信任。你不在家,他突然進來我就緊張,所以他從我背後靠近的時候,不管有沒有惡意,我第一反應就是自衛。你放心,他隻是捏了我的手腕,並沒敢怎樣,我要喊他就趕緊放開了。”
後麵韓青樺突然各種求饒跪地扇巴掌的,她也沒隱瞞,之後就是韓大哥過來。
當時那種情況,一般人看了都和韓大哥一樣相信韓青樺,哪怕他進她房間不合適,可當下這種風俗,小叔子進嫂子房子,也沒乾什麼並沒有什麼不對的。所以她懶得扯皮,就想等韓青鬆回來。
韓青鬆撫摸著她的後背,“都是我的疏忽。從今往後不許他上門,不許他再靠近你。”
林嵐勾著他的頸,與他雙眼對視,“三哥,謝謝你信任我。”
這種沒有證據的事兒,韓青樺會說他隻是送東西,結果她太緊張或者故意刺他。所以韓青鬆無條件信她,她很開心。
“你的安全最重要。”他鄭重其事地說。
“好,我記得牢牢的。”林嵐笑彎了眼睛,湊過去親他。
他卻微微後仰躲開,“說正事呢。”
林嵐:“……”
她笑著戳戳他的胸膛,讓他放開自己,說正事呢,摟摟抱抱做什麼。
他卻一把扣住她的後腦深深地吻住,吻得專注而投入。
林嵐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孩子們還沒睡呢,萬一他們進來呢?可後來被親得暈乎乎的,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那些。
當yi服被褪下去,她就好似躺在軟綿綿的雪堆上,上麵被炙熱的陽光照射著,每一個吮吻都種下一個火花。他吻得越多,她想要的就越多,想讓那灼熱的火花把所有的陰冷都驅散,把身下的冰雪都消融。
他前所未有的耐心,吻如同疾風驟雨又如同三月春風,時而充滿熱情時而充滿憐惜,甚至帶著膜拜的情愫。
當他要吻遍她全s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她頓時弓起身體,已經找不到理智在哪裡,隻覺得這簡直太折磨人。
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三哥……”她喘息著喚他,手臂無力地攀著他的頸項。
他應了一聲,吻住她的唇,用實際行動來回應她自己在呢。
……
雖然今夜他特彆有耐心特彆溫柔,可她還是累到不行,感覺自己一定會腎虛的。
要不明天去買個大腰子補補?
……
第二日林嵐醒來已經滿屋子都是臘八粥的香氣。
她甚至還聽到張彩虹、董槐花、韓大嫂等人家的孩子在堂屋裡說話,他們是來送臘八粥的。
去年因為她家臘八粥樣數豐富,其他孩子聽三旺他們說了以後饞的回家鬨騰。今年自然要跟家長鬨一下熬臘八粥,樣數要多一點。
總歸是農家,自給自足,要弄個七八樣熬粥還是能湊的。於是各出奇招,有人加小麥粒、高粱米、黃豆都能算進去,反正不管怎麼說,也湊出八樣。日常飯菜太簡陋,這也夠孩子們開心的。
招待孩子們的是二旺和麥穗,負責和孩子們換臘八粥,這樣一人家換個半碗回來,總能嘗到很多樣。
二旺給盛粥,麥穗還給舀上一小勺子紅糖或者白糖,雖然這東西金貴,但是自己家少吃點和要好的夥伴樂嗬一下,他們覺得也挺開心的。
很快高粱也領著小富過來,他們手裡端著個碗,裡麵一碗紅薯糊糊,進屋喊道:“娘娘,給你們送臘八粥。”
麥穗立刻把臉拉下來。
三旺更是跳過去,大聲道:“這是什麼?黏糊糊的好惡心,像大鼻涕,我們可不要!”
他可記得高粱那時候來說他是撿來的呢,哼,記你一輩子!現在清醒過來,三旺看到高粱和小富就不爽。
小富吸溜著大鼻涕,饞得搖搖晃晃不肯走,“我要喝糖粥,喝糖粥。”
小旺一本正經地道:“我們換臘八粥,你得拿糖粥來換,不能要,你不是要飯的。”
高粱幾次被麥穗幾個掃麵子,就覺得很委屈,她朝著屋裡看看,沒看到林嵐和韓青鬆,她就開始哭,“欺負人。”
麥穗抄起一根燒火棍來,“大過節的你跑我家來哭?你是不是有病啊,趕緊給我滾,不愛搭理你。”
害得三旺離家出走,你也有責任!
高粱氣得拉著小富就跑了。
三旺哈哈笑:“姐,你當心他們罵你潑婦哦。”
麥穗哼了一聲,“我才不怕。娘是潑婦,我就是小潑婦,看誰敢欺負我們!”
小旺:“呼呼呼,姐姐,深呼吸,想象自己輕如羽毛,不生氣。”
麥穗樂得俯身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你可真可愛。”
三旺:“還有我,我也可愛。”
麥穗笑著戳了他一指頭,“你是個可憐沒人愛的黑炭光頭。哈哈。”她歡喜地摸摸他近乎光著的頭,弟弟大了不能亂親,娘說的。
三旺也摸摸自己的小光頭,去臉盆那裡照照,“我應該白回來了?我不黑,就是太陽公公對我格外熱情嘛。”
他又開始左看右看欣賞自己的光頭,“真的挺帥的,娘沒騙我。”
小旺幾個就笑。
三旺的光頭是冬至月上剃的,林嵐忽悠他,說遊泳以後短頭發乾得快,而且他頭型好看,短頭發更帥氣。
入冬以後,韓青鬆發話,如果覺得自己不能堅持可以退出晨泳,隻做其他訓練。二旺很識時務地退出,大旺卻沒。三旺更不退出,他不但不冷,反而心窩裡揣著一把火,不出去浪浪就難受。
韓青鬆看出他人小心浪,就讓他繼續冬泳,每天這麼過來,反而也沒啥。隻是遊泳以後身上可以迅速擦乾,頭發不行,林嵐就忽悠他剃光頭。她找大隊長給剃的,他手藝最好,很多老人的光頭都是他給剃的。
小孩子頭發長得快,個把月就剃一次,前幾天剛剃的這會兒又短短的一層直紮手。
小旺也想摸,三旺就把頭遞到他懷裡拱他,“你摸,你摸,給你摸個夠。”
小旺就咯咯地笑。
三旺忽悠二旺,“二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冬泳啊?”
其實從冬至月底河裡大麵積結冰以後,韓青鬆就不讓他們去冬泳。
但是三旺他浪啊!
跟條胖頭魚似的,一天不下水就憋不住,渾身癢癢。他不能自己去,就忽悠大旺和他一起,找人家鑿冰下高粱秸的地方下水撲棱撲棱。
大旺倒是不怕冷,但是憋氣沒他那麼厲害就不肯下水,隻在河邊盯著他。
三旺自己脫得光溜溜的下去,撲棱個十分鐘半小時的再上來,樂此不疲。
林嵐一開始怕孩子身體不行,會不會凍壞關節之類的。後來她特意去谘詢過大夫,也翻查一些書,類似於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會產生大量熱量,他需要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消耗掉,這種時候隻要他可以承受冬泳並不會傷身體。
她知道強行管著三旺不讓他浪反而容易出事,索性讓他去,好在有大旺給掌控著時間,就讓他浪一浪好了。
她就以此忽悠三旺剃了個光頭,他頭型漂亮,小光頭還是很帶感的,看見他就想摸摸頭,手感不錯。
不隻是林嵐,大旺借著收拾他的機會每天都多摸幾下他的腦袋,晚上睡覺若是摸到他的腦袋都沒以前那麼用力踹他,還會很溫柔地拍拍。
當然一開始剃光頭村裡大人孩子還是會好奇,有人也會笑話他,三旺立刻就找到很好的借口。
“不但遊泳乾得快,而且不長虱子!”
被他一忽悠,今年冬天山咀村七八歲的孩子都流行光頭。
除了冷,沒毛病!
……
嘻嘻哈哈一早上,孩子們又一起去上學。從上個月開始韓青平把上課時間改成九點,下午三點不到就放學。
林嵐聽著孩子們走了趕緊爬起來悄悄下地,這時候韓青鬆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樣子。
“不舒服就多躺會兒。”昨晚最後她開始哼唧腰腿都走丟了,渾身無力,“我給你盛粥。”
林嵐:“……我先刷個牙洗個臉。”
喝粥的時候,她想起來,“今日他小姑回門,你不過去?”
韓青鬆:“不去。”
他擺好炕桌,然後把粥飯從鍋裡端出來擺上。除了自己家的,還有彆人送的,不好喝的他和大旺幾個喝光了,好喝的給她留兩樣換換口味。他又把各樣鹹菜端上來,都是二旺做的,有香油拌香椿芽碎,蘑菇雞蛋燉醬,鹹雞蛋,白菜燉雞蛋,芥菜絲,林林總總得有七八樣多。
林嵐吃得很是幸福,才不管誰回門不回門的,“以後誰要是嫁給咱們二哥,多幸福都不知道呢。”
韓青鬆沒口腹之欲,感覺並不強烈,並且他是那種傳統的,覺得兒女大了就離家單過的人,雖然負責可要說太依戀也不會。
但是他聽林嵐這麼說,想想孩子們的確都不錯。
他看粥還有很多,就和她一起喝,還給她夾就菜。
林嵐又歎氣,“有時候想想也能理解那些老人,自己精心養大的孩子,當然不舍的白白給彆人。在家裡一處多好啊,個個都省心。可再仔細一想,咱當爹娘的也不能太自私,孩子是個人,他也不是誰的私有物,哪裡能因為孩子好使喚就想留一輩子呢?孩子好就盼著他們更好,以後找個和他們誌趣相投的對象,也像咱們這樣開開心心過小日子,這樣就最好啦。”
她吃了一大口白菜燉雞蛋,又香又甜,鹹淡合適。
她瞅著韓青鬆笑道:“你彆剛吃啊,你也誇誇咱孩子。”
韓青鬆:“……”不會。
林嵐:“你學一下,你想像一下……”
“很好!”韓青鬆點點頭,“不錯。”
林嵐:你語文老師是哪個,叫來聊聊。
她瞅著,哎,這孩子真可憐,估計小時候就沒被爹娘表揚過,去了部隊也是條條框框的。
她心一軟,就湊過去,笑彎了眼睛,“韓青鬆,你很棒的,又……”她想列舉一下細節,又能乾,又溫柔,又體貼,又會賺錢會做家務……
結果沒等她說呢,韓青鬆點點頭,麵不改色,“是的,我也覺得。”
林嵐:“!!!”你咋那麼不謙虛呢。
韓青鬆扭頭很認真地看她,雖然沒說什麼,可那眼神很明顯在說你知道我說哪裡棒。
林嵐恨自己現在秒懂他的暗示,她假裝不懂低頭喝粥。
她喝完粥想下地溜達一下消消食,結果找不到自己鞋子,屋子裡黑,炕下更是光線暗淡,“哎,我的鞋子呢?跑哪裡去了”
韓青鬆正收拾碗筷,就先來幫她找鞋子,找到以後蹲下幫她穿上。
林嵐有點不好意思,“哪能讓局長幫忙穿鞋呢。”
韓青鬆給她穿好鞋,起身雙手撐著炕沿,俯身去親她。
林嵐渾身軟軟的,一下子就倒在炕上,雙手無力地推著他,嗔他,“……三哥,白天呢。”
他鬆開她,順手把她拉起來,“你去院子裡遛彎,我刷碗去。”
林嵐在院子裡溜達的時候,韓大哥過來,在門口問:“三弟在家嗎?”
林嵐:“大哥,在呢。”
韓大哥進屋發現韓青鬆在刷碗,雖然知道弟弟乾家務,但是少不得還是有些發愣,“三弟,小妹兩口子回門,你過去吃飯。”
韓青鬆:“不去。”他看了韓大哥一眼,“大哥招待就成。”
韓大哥立刻笑道:“你這是和老四生氣呢,他就是個孩子,你彆和他一般見識。”
韓青樺可沒少在大哥麵前難過,林嵐討厭他,三哥被挑唆的不信他。他又各種痛苦自己不能回家過年,各種懊悔三哥不原諒自己等等。這麼一通哭,自然讓韓大哥心裡酸酸的,覺得兄弟幾個不應該鬨得這樣僵,他就主動做個和事佬。
韓青鬆:“我沒和他一般見識。”
“那咋的還不過去呢?”韓大哥很納悶,“咋小妹回門不過去?老四說要是因為他你不過去,那他這會兒就回農場去。我原想讓他來給你賠罪呢,他怕惹他三嫂不高興不敢過來,說等你過去他給你賠不是呢。”
韓青鬆:“賠不是沒用,讓他趕緊滾回去好好改造。”
這怕是他迄今為止說過最重的話,他向來側重實乾不喜歡耍嘴皮子,可一旦說出的話,那就非常嚴肅說到做到。
韓大哥自然懂,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連自己的麵子也不給,有點發愣,不知道要如何勸。
他急得看向林嵐,“弟妹,你勸勸三弟,咋的和親兄弟還有隔夜仇呢?”
林嵐道:“大哥,你還是問問老四,彆聽他哄。”
韓大哥大驚,“老四他,他到底乾什麼混賬事了?”昨天他過來看著老四跪地上,說實在的他也說不清怎麼回事。隻是總歸是親兄弟,看著向來爹媽寶貝的孩子,竟然跪在林嵐麵前扇自己耳光,可林嵐卻不依不饒,他也有些心酸的。
林嵐卻不想多說,顯然大哥更相信老四,畢竟人家是親兄弟,她道:“大哥還是讓老四說實話。”
韓大哥也無奈,“中,我回去問問,要是他做得不對,還是得狠狠訓他,讓他賠罪。”
林嵐淡淡道:“賠罪就算了,以後都不要上我家門就成。”外麵她管不著,可她家的門,卻是不歡迎他來的。
韓大哥沒料到這麼嚴重,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是大哥,韓青鬆向來給他麵子,一般他來叫韓青鬆沒有不去的,可今日韓青鬆就是不去,韓大哥也覺得有些沒臉,心裡不是個滋味。
韓大哥回家,韓青樺和韓金玉、柳浩哲幾個在炕上說話呢。
柳浩哲左腳上還綁著繃帶,拄著拐來的,足見其真誠。
見韓青鬆沒來,韓金玉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了,覺得這是比當麵扇一巴掌還大的羞辱,尤其柳浩哲都帶傷陪她回門,三哥怎麼這麼不給麵子!
韓青樺也是臉色一變,苦笑道:“哎,三哥這是記恨我,估計再也不會原諒我。”
柳浩哲道:“三哥是不是覺得我沒誠意,還是我親自上門拜訪。”
韓金玉撇嘴道:“你坐著,你都帶傷過來還怎麼表達誠意?估計這是怕咱們攀他高枝兒呢。”她一生氣說話就不過腦子,口不擇言,絲毫不覺得對不對的,“也真是搞笑。親妹子回門請他,他還拿梗。柳浩哲是紡織廠的會計,又不是公安局的,走不到他的關係,他怕什麼啊?”
韓青樺苦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跟她開玩笑,她惱了,肯定跟三哥告我的狀。”
柳浩哲看著韓青樺,“你跟三嫂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