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成立刻去找韓青鬆彙報,韓青鬆讓他即刻帶人去提審王國安。他先給青石公社去一個電話,讓公社的特派員先去小於家村監視著王國安。
羅海成去提王國安的時候,韓青鬆對韓金玉也公事公辦,讓劉劍雲提審她。
劉劍雲讓她交代和老六以及彆的什麼男人事情。
韓金玉卻改口了,“就老六一個……我說幾個就幾個?我說一萬個你是不是非要找一萬個出來?我說氣話不行嗎?我和老六怎麼認識的?縣城就這麼小,一起搞個活動、打個牌就認識了唄……我看他身體好,肯定能生兒子,咋啦?有問題?”
劉劍雲:“你還是老實交代,你和老六具體怎麼認識、怎麼搭上關係、怎麼開始的第一次、後來怎麼……”
“你神經病嗎?”韓金玉氣得站起來,指著劉劍雲:“你問這麼詳細乾嘛?你怎麼這麼惡心?”
劉劍雲也不惱,公事公辦,“韓青杉,這是辦案的規矩。老六是反/革命壞分子,凡是和他有密切關係的都要嚴加審問。本來我們懷疑他和柳浩哲密謀,既然你主動把事情攬過去,你自然得交代。放心,狡辯、耍賴、撒潑,一點用都沒有。”
韓金玉突然就崩潰了,跳起來要撕打劉劍雲,最後劉劍雲便給她銬上。
這邊韓金玉隻一個勁地哭,劉劍雲隻能先將她分開關起來,免得她和柳浩哲、老六等人串供。
而羅海成帶人去提王國安的時候,王國安知道自己暴露,深知自己煽動百姓哄搶糧食是死罪,居然帶著小於家村的一個治保主任,八/九個民兵,七八條槍,聚集在生產隊的隊部負隅頑抗。
他知道自己暴露,就想臨死拉個墊背的,來個魚死網破。
羅海成拿著鐵皮喇叭吆喝:“社員們,不要被這個壞分子蒙蔽,他這是利用你們的善良,你們要及時醒悟,免得犯下更大的罪行。”
於抗日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小於家村的治保主任和會計,怎麼就勾搭成反/革命壞分子?而且他們居然還有槍!
自己也真是蠢到家,隻知道他們操練,不知道還有這一茬。
於抗日火了,他拍拍胸脯子就站到生產隊門前,“來,你們打死我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要乾什麼?GCD打跑了鬼子打跑了偽軍,怎麼的你們還想跟黨打?你們咋那麼臭不要臉?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罵娘的狗東西。都他娘的給我滾出來!”
有人開始活動,他們可以對公安開槍,不敢對於抗日開槍啊,他可是老支書,一直為了社員們兢兢業業的。
王國安恨道:“你們怕什麼,這是公安局殺良冒功,抓不到犯罪團夥就想拿我們小於家村充數。多少年了,一直這個套路,你們都忘了?他韓青鬆想升官發財,可不得有功勞?沒有功勞都得創造功勞!”
就有社員恨恨道:“狗娘養的!”
但是他們還是不敢對於抗日開槍。
羅海成躲在石頭牆外麵,對於抗日道:“於支書,你乾什麼,退回來。他們就那麼幾條槍,也沒有多少子彈,打光就拉倒了。他們還能不吃飯,餓死裡麵?”
真是幼稚。
再說了,這些社員還有家屬呢。
王國安能煽動社員們一時腦熱,難道還能在社員們餓肚子的時候給他們畫個餅吃飽?
嗬嗬。
再說他們那破槍,那破準頭,人站在五米開外就打不著!
於抗日卻不忍心社員們跟著受連累,再說偷藏公糧事件以後,自己冷靜下來也慢慢發現一點不對勁。可他很欣賞王國安,而且王國安下鄉後對小於家村幫助也不少,所以他就故意沒去多想。他覺得王國安就在村裡,自己盯住就好。哪裡知道,王國安敢拒捕啊!
於抗日想將功補過,他想挽救那些被煽動的社員們,讓他們彆犯蠢。
“王國安,你騙我這麼多年,我也不說啥,你跟著公安同誌好好去交代,也不愧是條漢子。你要是覺得我們誰虧欠你,我於抗日在這裡,你往這裡打!”他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拖著這麼多家口乾什麼?你這不是害他們嗎?他們都上有老下有小的!”
那些社員的家屬都開始哭,求著他們趕緊放下槍出來自首。
王國安眼裡冷光一閃,朝著於抗日就要開槍。
“不行不行!”一個民兵攔住他,“不能打支書,隻能打狗公安。”
王國安非要開槍警告,結果一槍走火,打中了旁邊一個民兵。
這一下子亂起來,一陣雞飛狗跳。
羅海成果斷破門而入,沒費什麼力氣就給他們抓了。先就地審問,把小嘍囉暫時留在大隊看守,重要的幾個人一鍋端了押送縣公安局。
第二日他們回到公安局,羅海成帶人把王國安幾個押去公安局後麵小院。這兩天抓得人多,小院都有些關不下,隻能幾個人管一個屋子。老六和他的手下,王國安和他的手下,柳浩哲自己一個單間。
人帶回來,他們就火速提審。
恰好王國安和老六打了個照麵。
王國安還想假裝不認識,老六突然叫了一聲,“五哥。”
押送他們的公安立刻喝止:“不許串供。”
王國安突然明白,“草擬娘的,是你出賣我!”
他嚎叫著拚了命地去踹老六,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兩個公安立刻就來分開他們。王國安胳膊受傷,沒銬起來,他突然以從沒有過的速度下了身邊一個公安的槍,撥開保險栓朝著老六就是一槍。
“放下槍,放下槍!”兩個公安拿槍指著王國安,還有倆人去搶救老六。
可惜距離太近,一槍命中心臟,沒救了。
“哈哈哈,黃泉路上有個伴兒,不孤單!”王國安笑了笑,冷冷道:“我當年多蠢啊。熱血盲目,大/串聯,徒步上京,像把刀一樣指哪打哪,批這個鬥那個,滿腔忠誠啊。結果呢,文化運動目的一達到,卸磨殺驢,我們光榮的紅Wb成了最迫切被甩掉的累贅!”
他臉上露出淒涼之色,“我沒錯!不用你們來審判我,我自己走!”他抬手就朝著公安射擊。
羅海成想說留活口,但是幾個公安下意識反擊,打中王國安。
王國安卻掉轉槍口打爆自己的頭。
看著地上兩具屍體,羅海成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特娘的,這到底是……”
那個被下了槍的公安已經慌得不行,他是公社上來的公安特派員,不是專業公安,也就是和地方民兵差不多。
業務能力真是……
羅海成陰沉著臉,“他要是想殺你,你已經躺在那裡了。”他指了指地上的老六。
很快韓青鬆和高衛東跑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都沉默了一瞬。
片刻,韓青鬆道:“除了柳浩哲,剩下的依法論處,上報地委結案。”
李副局也過來,用手帕捂著口鼻,“我說韓副局,這樣怎麼結案?還有人家柳會計好好的被抓來東問西問,還出這麼大的醜,真是倒黴透頂。”
韓青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副局和柳浩哲有生意來往?”
“哎,你可彆亂說啊。”李副局趕緊撇清,“我這是就事論事。我可不和人家投機倒把。不過,誰也沒規定男人生不出孩子被戴綠帽子就得被抓起來判罪。這是作風問題,不是犯罪問題,證據不足,還是把人家放了。”
高衛東就知道他這是埋汰韓青鬆呢,“李副局,話又不能這樣說,你也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那麼清楚?興許是柳浩哲的意思呢?”
生不出兒子來,誰著急?估計男人比女人更著急。
韓青鬆卻不為所動,他把韓金玉放在工作位置上,自己的感情並不會受多少影響。
韓金玉自曝家醜,表麵是為了報複他魚死網破,實際卻是為了幫柳浩哲解圍,讓公安局沒法抓著柳浩哲和老六熟悉的把柄說事,將事情攬到她自己身上。而她和老六有男女關係,卻不知道老六的真實身份,也說得通。
這麼一來,她自己給自己披上一層為了婆家傳宗接代的悲情女人外衣,博取輿論同情。
那麼她借種生子,是自己的主意,還是柳浩哲的意思?還是夫妻倆共同意思?
柳浩哲真的不能生嗎?
之前他說什麼“才結婚幾天我生不出來?”這個意思他可以生?既然可以生,那為什麼借種?從他的意思看,是韓金玉偷情對不起他?給他戴綠帽子?
韓青鬆想到這裡,轉身就走。
李副局:“哎,你什麼態度?”
高衛東:“李局,彆管了,之前那案子潘士農要殺韓局,這個案子,牽扯到韓局的妹子,你能不讓他管?也太不近人情了。”他把李副局強行給拉走。
韓青鬆叫了劉劍雲:“帶上柳浩哲去人民醫院。”
楊晗剛結束一個小手術,出來溜達的時候碰到劉劍雲和一個公安帶著柳浩哲過來。他倆是認識的,他和劉劍雲打招呼,“劉隊,這是怎麼啦?”
劉劍雲不想多說,對楊晗道:“來做個檢查。”
楊晗:“要幫忙不?”
劉劍雲想了想,“行。”
這時候縣醫院也就分個內外科、婦產科之類的,並沒有專門的男性外科,所以楊晗也是可以看的。
劉劍雲給楊晗說了一下,讓他給柳浩哲查一下。
楊晗笑了笑,“劉隊,柳會計兒子都有了。”
劉劍雲:“說不是他的。”
這時候也沒有親子鑒定,要說一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基本就是看臉,再就是聽女方說。
楊晗歪著身子瞅了瞅在不遠處站著的柳浩哲,原本瀟灑風流的柳會計,這會兒頭發淩亂如雞窩,眼底青黑凹陷,要多憔悴有多憔悴,嘖嘖,真可憐。他笑道:“行,讓他去醫務室做個精/子檢查。”
結果發現柳浩哲他……不行。
楊晗的表情很豐富,看了劉劍雲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不用查了,不行的男人生什麼孩子,的確不是他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