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嶽晚上結束應酬,到家十一點鐘,五年前搬出家門獨居,已然適應。
過兩日老太太壽辰,李修嶽正頭痛應該準備什麼禮物,打電話給□□,猛然想到雲初這一茬,猶豫幾秒,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人送到了?”
□□自然知道問的是誰,笑著點頭“送到了,都送到了,就差買盒解酒藥伺候著了。”
李修嶽眉頭微皺,心想這姓雲的,果然是過河拆橋的一把好手,再怎麼說,自己也算幫了她忙,到家之後,竟然連個感謝的電話都沒打。
如果她壓根兒不懂人情世故,李修嶽倒也懶得計較。
偏偏雲初還不是情商低的人。
李修嶽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但像雲初這麼唯利是圖的,還是頭一次見。
對□□交代完,李修嶽把手機放到茶幾上,沙發上一坐,靜靜看著手機。
好半晌,忽然搖頭,一邊撇嘴一邊輕笑。
他丟下手機去浴室,打開熱水洗澡,溫熱的洗澡水從頭頂衝刷而下,耳邊儘是嘩啦啦水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外界一切嘈雜被隔絕,思緒暫時得到緩解。
就在他專注於清洗,心無雜念時,某個微醺的夜晚,某一幕畫麵鑽進腦子裡。
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小手用力攥了一下,讓他下三路某個位置,緊了緊。
李修嶽深吸一口氣,“啪嗒”關上花灑開關,雙臂撐到冰涼牆麵,不斷有水柱稀裡嘩啦的,從衝亂的發梢流下。
緩和半分鐘,他才抬手,理開額前短發,用力抹去臉上的水。
張開泛紅的雙眼,胸口起伏不定的……微喘。
裹著浴巾從浴室回到臥室時候,他還意猶未儘,下意識往空蕩蕩的床鋪掃一眼。
□□一路嘴巴沒閒著,說了很多和李修嶽相關的事,雲初就算想低調,在□□的三寸不爛之舌之下,也低調不起來。
張一瑩那晚圍觀一路,吃了一路瓜,加上□□的誤導,吃明白點什麼。
這天兩人在公司加班,十點半才從大廈出來。外麵燈火通明,城市一天之中最精彩的夜生活才剛拉開序幕。
雲初車子送去保養,隻能打出租。
張一瑩瞧見,主動提出送她回家。
無意間閒聊,張一瑩表示“按理說,我是不是應該請你和李修嶽吃飯,那天要不是你們倆幫忙,我非得凍感冒不成。”
雲初在副駕駛座上昏昏欲睡,聽她開口,勉強打起一絲精神,“請不請我無所謂,不過,你倒是可以單獨請請他。”
張一瑩笑了“什麼叫單獨請他?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雲初搖頭,“不是。”
張一瑩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哦,那他在追你?”
雲初慢慢側過頭,沉默幾秒,忽然笑了,笑容明媚,還有幾分輕挑。
“追我談不上,他想養魚,把我拉進魚塘。”
雲初低頭輕笑,一副雲淡風輕不在乎模樣。
張一瑩知道雲初麵容姣好,模樣清純,追求者有那麼幾個,前幾天雲初還收到一束百合花,公司樓下咖啡館老板送的,她跟著雲初第一次去喝咖啡,就能瞧出那老板對雲初有旖旎心思。
眼下張一瑩隻顧開車,聽到雲初對李修嶽的評價,以為雲初心有傷感,想了想,安慰到“這個李修嶽我沒見,聽聲音怪好聽的,既然有助理,想來公司不會太小,經濟條件看樣不錯……不過他不認真,咱們也不稀罕,那天送花那個咖啡店老板,我倒是見過,其實也不錯啦。”
雲初認真想了想,眉頭微微蹙,看向張一瑩,滿麵狐疑。
張一瑩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尷尬笑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雲初盯著她的眼睛思索幾秒,才想起她口中“咖啡店老板”又是哪尊大佛,雲初不喜歡喝咖啡,偶爾過去是覺得工作壓力大,那邊清淨,又不好乾坐著,所以會點一杯飲品,自從那個老板瞎搞以後,徹底失去了雲初這個本來就貢獻不大的客人。
至於咖啡店的主人,雲初早八百年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不禁笑笑,慢慢扯開裙子上的褶皺。
順便幽默地灌了張一瑩一杯毒雞湯——
“寶貝兒,隻有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兩個都要。”
許是雲初這句話渣的實在太到家,張一瑩好幾次欲言又止。
她這樣硬生生憋著,好幾次又險些憋不住的樣子,讓雲初忍禁不住。
下個路口就到雲初住處的小巷子,手邊忽然響了,雲初低頭,看見張一瑩的屏幕亮著,“親親老公”四個字,毫無預兆刺痛了雲初的眼睛。
張一瑩喊她三遍,她才反應過來,張一瑩念叨著“我藍牙耳機找不到了,你都不知道我記性多差,有時候上一秒剛放下,下一秒就找不到了。我每天不是在找東西,就是在找東西的路上……”
雲初頓了頓,後知後覺點了接通建,又點了外放。
張一瑩對著話筒喊“老公”,眼中愛意濃鬱的化不開,那邊有孩子咿呀學語的聲音,還有劈裡啪啦玩具落地的噪音,很混亂,但又莫名的溫馨。
一對夫妻如往常一樣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