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被騙的團團轉的小丫頭,更何況李修嶽說話,總是少了那麼幾分誠意。
她彆開頭,李修嶽沒有生氣,手掌自然而然的挪到長發上,輕揉了揉,笑著說:“怎麼越給你好臉脾氣越大呢,你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麵前提另一個男人是大忌麼,我發現你就跟那個春天的小楊樹枝一樣,需要人拿剪刀規矩規矩,不然的話,太散漫太自由,就容易長的張牙舞爪。”
就像李修嶽說的,她和顧行那點兒破事,確實陳芝麻爛穀子了,雲初雖然想起來會惋惜遺憾,倒也沒想過回頭。
剛收拾好情緒,被李修嶽這麼一番比喻說的哭笑不得。
落淚以後眼眶濕漉漉的,說的話也更加涼薄,“李總,咱倆畢竟不是情侶,你管的了我的身體,可以決定什麼時候跟我上床,你還能管得了我跟你上床的時候把你想成誰?”
雲初說完李修嶽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泛起不自然的鐵青色,畢竟涉及到男性尊嚴的問題,繞是李修嶽這樣鮮少被惹怒的人,也抵擋不住這句話的殺傷力。
他咬緊後牙槽,腮邊微微用力,走過去監控攝像頭,忽然打方向盤,把車子停靠到某個還沒開門,防盜門緊閉的小型超市門口。
對雲初低斥,“下去。”
雲初看看他的臭臉,脾氣一時也上來,拎上包推門下車,他停車的地方不湊巧,剛下車高跟鞋就嵌入了地板縫裡。
雲初站在風口,蹙著眉掙脫幾下才出來,看一眼車裡,扭身往一旁公交車站牌走。
剛走出幾米,忽然想到什麼,她停住腳步轉身又回來。
繞著前車門走到駕駛門的地方,不慌不忙從兜裡掏出墨鏡,甩頭發戴好,昂起脖子,,細長的手指湊近車窗玻璃。
“扣扣扣——”
她連續敲了幾下,靜靜等候。
靜默幾秒,李修嶽從裡麵落下車窗,“怎麼?”
雲初指指車,又指指自己,言行舉止那叫一個高冷:“麻煩你出來,車是我的,要下車也是你下車。”
“……”
*
自這晚李修嶽被趕下車,大概是真的記恨上雲初,接連幾天都杳無音信。
雲初想一想那天的話,拋開彆的不談,實在是傷人自尊了一些。估計在李修嶽的有生之年,都沒被這麼沒麵子的趕下車過。
她想著,李修嶽這次大概率是真生氣了,搞不好要把送她的奢侈品都收回去。收回去就收回去吧,左右她也不是很喜歡……
她皺了下眉,說不喜歡有點牽強,有點兒太牽強,不過這半鬥米,還不至於她折腰。
送的卡在臥室桌子上靜靜的躺了幾天,雲初都沒等來李修嶽要跟她撇清關係的消息。
雲初實在好奇,突然想到之前李修嶽說過,住這邊有什麼需要,比如燈泡需要更換,水龍頭堵塞之類,都可以找劉助理幫忙,劉助理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
她糾結許久,有些不忍心麻煩劉助理,不過某個想法躍躍欲試,又實在壓製不住。
思索一番,打開一包方便麵放到碗裡,故意取飲水機的冷水泡上,十分鐘後泡麵鬆軟,漂浮在水麵上。
雲初端著泡麵走到衛生間,左看右看,圍著衛生間的馬桶轉了幾圈,大學的時候就聽說泡麵倒進馬桶會導致馬桶堵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咬咬牙狠狠心,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一股腦全倒進去。
十分鐘後——
“劉助理,我是雲初啊……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我家馬桶堵了,”她看一眼時間,十點多光景,“這麼晚修理工肯定休息了,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李總說,我遇見任何棘手的問題都可以找你……”
雲初洗過手,一邊打電話一邊從廁所出來,剝了個橘子慢悠悠吃起來。
這橘子是周妙今早從樓下買的,現在正是橘子上市的季節,酸酸甜甜,口感純正,橘子皮兒是墨綠色,稍微放個兩三天會慢慢變黃,甜味也會更多,雲初不喜歡很甜的東西,所以會撿綠色皮爾的吃。
恰好這日天清氣朗,晚上也不至於那麼冷,劉助理來的很快,不多久門口響起腳步聲,他拾步上樓。
到門口,敲敲房門。
這麼會折騰人的,大概除了雲初也沒有第二人,她知道自己有些過分,為了表示歉意特地在劉助理過來之前,拿出上次回家母親給她留的一盒雨前龍井,借著簡陋茶具,用經過培訓的還算專業的手法,特地為劉助理煮了一喝茶。
她剛倒上茶,周妙就從外麵回來了,循著茶香味進門,看見有位臉生的男人,腳步頓了頓。
湊近雲初,非常識趣好說話的問:“要不今晚我讓男朋友接我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