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雲初好幾次差點按耐不住,讓蘭丁朝暉把自己買麵膜的錢還給他。
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你看,你多賺一萬七是破產,少賺一萬七也是破產,但這一萬七對我來說,顯然就不一樣了,我有了它,這個月都會寬裕很多。
不過看見蘭丁朝暉英俊的臉龐,雲初有些不忍心。況且害她真的慘的人,是李修嶽。
就是因為知道他給的一筆錢馬上到賬,雲初受不了誘惑,提前購物大肆消費了一番,現在消費賬單都寄到家裡了,他卻賴起賬了。
雲初又想,對她來說算錢,但對李修嶽來說不算錢,可能,也許,大概,單純是他忘了呢?
想到這,這幾天來,她終於主動給李修嶽去了一個電話——
委婉的說清來由,李修嶽輕笑:“我不信你沒有一點兒積蓄。”
雲初笑盈盈說:“李總您看哈,我大學畢業滿打滿算也就三年,家底薄,積蓄少,哪來的存款呢,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我是沒有夜草也沒有橫財……”
她說完李修嶽也不說。
雲初現在隻想相安無事的把錢要回來,為了金錢,低一低頭就低一低頭吧,她暫時把尊嚴放下,細聲細氣的討好他:“我知道是吃燒烤那天我錯了,你主動給我說話,我不該給你甩臉子……那個趙什麼安讓我給你講笑話,我還說自己講笑話卡性彆……要不,我現在把那個笑話給您講一遍?”
李修嶽搖頭,“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講笑話,有時候過去那個時間,過去那個點兒,就沒意思了。”
雲初想了想,關心他:“那你跟趙什麼安的,最近相處如何?本來想再請你們吃飯的,最近囊中羞澀,請不起……”
李修嶽頓了一下,“先說說你吧,最近又物色了什麼小哥哥?”
李修嶽本來是在開會的,中場休息,眼下也沒什麼可忙的,聽她這麼說,覺得很有意思,走到外麵,點燃一根香煙,輕輕抽一口,“是不是我不在,你就更猖狂了?”
“我最近,”她小心翼翼的,儘量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說,“我最近沒有物色什麼小哥哥,最近在反思自己。”
“哦?反思什麼?”他笑了下。
雲初故意說的模棱兩可,又很曖/昧,“擁有的時候不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在意,我最近在反思這個……”
“嗯,然後呢?”
“然後我就給你打了電話。”
“你給我打電話不是要錢嗎?”
“那都是借口。”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入戲,半真半假的囑咐他,“李總,最近天兒冷了,記得早晚加衣服……”
李修嶽抿嘴半晌,不鹹不淡的“嗯”一聲,“謝謝。”
兩人氣氛還算融洽,有些難得。
雲初想了想,一個念頭忽然閃了閃,嗲聲嗲氣的說:“不光天冷,空氣也乾燥,我前幾天還跟朋友吹噓黛蘭詩雅的精華好用,自從我用了以後,半年沒再貼麵膜——”
李修嶽聽到“麵膜”兩個字,眉毛揚起來,他說“你彆提……”,雲初根本被打斷不了,聲音壓過他的聲音,越不想聽什麼越是來了什麼。
“——李總你什麼膚質?臉乾不乾?我有好些麵膜,送你幾盒?”
這話說話本以為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緩和,李修嶽順著來句“還真挺乾”,然後她把麵膜一送,李修嶽心情好了,把錢打過來,那一切就都結束。
誰知道說完這個,李修嶽語氣立馬變了,變得無恥又疏離:“不好意思雲小姐。我目前公司資金周轉不開,你那個錢,大概要過幾天給你。”
公司資金周轉不開?
所以你就要免費睡我?
這大概是雲初聽過最荒唐的借口。
情況急轉直下,雲初伏低做小了半天,是個泥人也有脾氣,更何況是李修嶽耍賴,雲初負氣指責他——
“李總,不帶這樣玩兒我的吧,”她想了想,可不就是真是被玩兒了,“你不要覺得沒簽協議,我沒辦法告你,我就好欺負,你信不信,我現在去你公司鬨,鬨得人儘皆知,讓你上新聞頭版頭條?”
雲初脾氣上來,有些不管不顧,威脅的話一股腦出來。
誰知李修嶽並不是那麼好被激怒的人,也沒有那麼怕事怕威脅。
他淡淡的笑起來,聲音低沉好聽——
“你真覺得我是故意拖欠嗎,為了這點錢?”他歎了口氣,“我有時候也很難安排,公司財務那邊急需周轉,我就把自己的錢先用的了,往外拿錢要走程序,財務部對誰都鐵麵無私……這樣吧,你要是害怕我賴賬,我送你套房子做抵押?”
“我才不要你的房子。”
“那不就結了。”
“你到底要乾嘛?”
“送你輛車?”
“我就要錢。”
“那恐怕,你真要等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