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徐經理安排好飯菜, 見雲初和李修嶽一直不來,就給雲初去電話,雲初剛因為李修嶽的話嚇得毛骨悚然, 接到徐經理電話,內心稍微舒緩。
徐經理在電話中笑問:“李總還過來吃飯嗎?”
什麼叫還過來吃飯?
雲初皺眉,一聽就知道徐經理想多了。
掛斷電話兩人下車,直奔包廂過去。
徐經理本來以為李修嶽和雲初不過來了, 畢竟年輕氣盛, 會有些彆的安排,其實對於兩人之間的關係, 徐經理到現在都一知半解沒搞明白, 有時候覺得李修嶽對雲初很有興趣, 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至於雲初這邊, 徐經理就更看不懂了。
從今天的小細節來看,雲初似乎有些不識抬舉, 徐經理跟雲初相處的時間不短, 彆看雲初平常很開得起玩笑,徐經理知道她其實是有些小脾氣的, 有些軟柿子好捏,比如說張一瑩, 有些看似也是柿子,卻是脆的, 所以徐經理不會去捏。
軟柿子捏軟了好吃, 脆柿子還是脆著好吃,一個部門裡,不可能所有的員工都能拿捏, 偶爾有兩個獨立特性的,也不是壞事。
徐經理估摸著兩人是不來了,就跟前台要了兩副撲克牌,沒有李修嶽在,自然玩的開,等會兒用過餐打打牌,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誰知打電話一確認,是自己猜錯了。
不大會兒。
徐經理看見李修嶽和雲初前後腳過來,抬手打招呼,方才一直笑意不斷的李修嶽,雙眉之間夾著一絲不耐煩,神情不似剛才愉悅。
徐經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飯菜不和胃口,好幾次猶豫要不要再點幾道硬菜,這菜品和規格,其實比一般的招待並不差才是。
雲初從他身邊經過,徐經理忍不住拉住胳膊,低聲打探:“李總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雲初被問的一愣,“李總有不開心嗎?”
雲初說罷不由得去看李修嶽,他選了個位置坐下,一旁是雲初公司女高管,另一旁是雲初同事張一瑩,這左右逢源的架勢,還真是讓人豔羨。
左右逢源其實不是刻意,主要是張一瑩坐錯了位置,那原本是留給徐經理的,不過今晚不是正式的應酬,隻不過是邀請李修嶽打球之餘,過來吃個宵夜,大家很隨意,沒什麼好計較。
很快服務員端著菜擺上桌,徐經理以前家中開飯館營生,他自幼耳濡目染,所以吃的上麵,略懂一二,方才覺得李修嶽情緒不佳,氣氛有些微秒,所以就想活躍氣氛,借著上菜的機會賣弄賣弄。
於是服務員每端一道菜上來,他就從香味和色澤上點評點評,李修嶽動筷子,他隨後品嘗,再從味道上稍作指點。
雲初表麵上神情跟往常沒什麼異常,內心卻有些翻湧。幾個菜吃的食不知味,實在沒什麼胃口。
某道南港特色菜端上,跟一般小菜館的做法一樣,隻是在藍色印花的菱形小盤子旁邊,點綴了兩顆紅棗,主食材為翠綠色的時令蔬菜,紅棗一點綴,看起來很生動,徐經理忘了李修嶽就是南港本地人,在這道菜上大做文章。
李修嶽看破不說破,要笑不笑的聽他扯皮,聽完以後給麵子的拾起筷子。
“徐經理說這麼半天我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這道菜出眾不出眾的,除了在口味上做文章,擺盤也很講究,就拿這兩顆紅棗來說,就是點睛之筆——”
說到這裡,話鋒忽然一轉,抬指點了點雲初,“就跟她耳朵上的那兩個耳釘是一個道理。”
雲初被點名,大家紛紛往她這邊看過來。不看彆的地方,隻盯著她的耳釘做欣賞。
饒是她這麼淡定的人物,此刻也有些不淡定,把耳後的頭發撥回來,對眾人尷尬笑笑。
“假的假的。”
“有多假?”
“地攤上買的,十塊錢八對。”
坐在李修嶽一旁的女高管聽到對話,瞄了一眼雲初這邊,“耳釘是挺好看的,不過還是沒我們家雲初好看。”
雲初和李修嶽之間的事,徐經理既然知道,女高管自然也知道一些,所以誇完雲初,征求李修嶽的看法:“李總你覺得我們家雲初好看,還是耳釘好看?”
這樣的場合李修嶽見多了,應付起來早就遊刃有餘,他往後一靠,放下筷子,大大方方往雲初這邊打量,許久之後才說:“我是直男,對女人家的東西還真沒什麼研究,不過你說好看,那應該是挺好看的……隻不過,你們瞅瞅,雲小姐的鵝蛋臉配這個款式,下巴是不是更尖了,就好像下巴長又接了個下巴,得虧底子好,不然就成鞋拔子臉了……”
李修嶽這話一出,場麵頓時尷尬,儘管雲初在公司算不上高層,但在部門也是徐經理手下的得力乾將,誰能拿這種話對一個姑娘評頭論足。
他們麵麵相覷,隻把眼睛放桌子上。
偏偏李修嶽還說:“我隻是針對耳釘,不針對雲小姐你個人……畢竟十塊錢八對的東西,我覺得不戴也罷。”
雲初人前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畢竟兩家公司的人都在,隻能笑著自我調侃:“李總還說自己不懂女人家的東西,這不是很懂的嘛,其實我今早出門也有這感覺,再加上……假體植入的時間長了,變形也是正常的嘛。”
李修嶽表情微頓:“什麼假體?”
雲初攤手,無奈表示:“下巴,做的,不禁壓,不禁撞。”
說罷以後她垂了眼眸,拾起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咕嘟咕嘟兩口喝下。喝完以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李修嶽姿態散漫,時不時垂眸看來,跟雲初幾次對眼,不動聲色錯開。隻有徐經理發現李修嶽臉色比剛才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