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麗其實就是個嘴子。”
這句話雖然讓雲初很讚同, 但卻不是雲初說的,雲初就算對蘇素麗有意見,這人畢竟是小布丁的奶奶,李修嶽的媽, 雲初也不會冒犯長輩, 直呼大名。
所以這句話到底是誰評價的?
雲母。
事情還要從小布丁兩個月的時候說起。
小布丁兩個月, 月嫂家中突然有事, 不能繼續在李家帶娃,蘇家和雲家一合計,左右雲母和蘇素麗都是閒賦在家的家庭主婦,這麼一個孫子, 給誰帶都不如親自照看有趣, 於是沒有再繼續物色月嫂,合力帶起孩子。
有人說, 兩個女人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容易發生矛盾,更何況是三個女人。
不過這矛盾與雲初無關, 主要發生在雲母和蘇素麗之間,關於一場,一三五,二四六, 周末到底在誰家的較量。
雙方各執一詞。
蘇素麗是這樣說的:“這是我孫子, 她外孫,我孫子姓李,一周多在咱家一天, 為什麼不行?”
雲母則認為:“都已經讓小布丁姓李了, 一周多在我們家呆一天, 很過分?”
雲初覺得大家想的都不過分,主要是小布丁隻有一個,沒辦法分。
還是第一次聽說,誰家因為搶著帶孩子發生難度的。
果然不能讓兩個女人太閒,太閒了準沒好。
鬨了幾天,雲初和李修嶽都挺累,兩人夾在中間為難,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最後兩個年輕夫妻隻能妥協:公平起見,周末誰都不帶,交給我們自己。
於是從下一周開始,兩人開啟了一到周末就兵荒馬亂的模式。
這個模式,從小布丁才隻會蹬腿到小布丁會翻身,又從小布丁翻身,再到小布丁滿地爬。
雲初和李修嶽經常為了換一個尿不濕,一邊甜言蜜語的哄,一邊滿客廳圍追堵截。
而小布丁也從那個醜兮兮皺巴巴的小老頭,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有些呆萌的小帥哥。
不過儘管小帥哥變帥,雲初不再擔心他討不到老婆,卻隨之有了新的疑慮。
想當初剛從產房抱出來的時候,蘇素麗就把話說了,眼睛眉毛像李修嶽,嘴巴鼻子像雲初。
小布丁十個月的時候。
雲初坐在沙發上歪著頭看小布丁,而小布丁則抓著沙發勉強站立,搖搖晃晃,歪著頭也看她。
雲初眯了眼睛,問周妙:“你覺得……我兒子嘴巴鼻子像我嗎?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周妙湊過來,仔細瞧半晌,一本正經道:“沒看出你參與的成績,這作品,你確定是你生的?”
雲初挑眉,“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他是我生的。”
周妙問:“有沒有這種可能?”
雲初視線從小布丁身上轉開,去看周妙,就聽這丫頭腦洞大開:“有人同時懷了李修嶽的種,來了一出狸貓換太子,把你兒子換成她兒子,送到親爹麵前享榮華富貴,但這事隻有你婆婆知道,所以除了她之外,就沒人覺得小布丁像你……你品,你細品。”
此時被議論的當事人之一——小布丁,扶著沙發顫巍巍挪步子,雲初和周妙兩個成年人沒搭理他,這小崽子卻扭過身,對她們咧嘴笑,露出不太齊整的,四顆小牙。
“啊吧啊吧啊吧——”
見沒人搭理,他一屁股坐地毯上,生氣的嘟嘴,還是沒人搭理。
眼珠子轉了轉,隻能給自己找樂子。在沙發縫裡摳摳搜搜,捏起來一個什麼,直接往嘴裡送。
雲初驚叫一聲,一把抱住小布丁,掰過來他的臉,想把東西摳出來,在小布丁的世界裡,這就是跟他搶吃的,緊抿著嘴,就是不鬆口,一大一小較真,僵持不下。
雲初隻好下手,小布丁也隻好下嘴。
她深吸一口氣,對小布丁威脅說:“如果你不是我兒子,信不信我咬回去?”
她亮出自己的牙齒,跟他講道理,“就你有牙,你數數,咱倆到底誰的牙多……”
小布丁完全不受威脅,兩根手指一彎,勾住雲初的低牙,使勁扣了一把。
周妙在一旁捧腹大笑,“這小子,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
小布丁儘管已經有十個月,在寶寶界也算是高齡,現在還處在用嘴巴探索世界的低能時期,不管是茶幾上衛生紙,還是沙發縫掉落的食物殘渣,亦或是雲初放在床上的入耳式耳機。
尤其是入耳式耳機的軟塞,雲初換了三個地方藏,都被小布丁找到,咬下來,一邊咧著嘴表示難吃,一邊還上癮式的咀嚼。
周妙看著雲初從小布丁嘴巴裡摳出來的衛生紙,“唔”了一聲,欠欠兒的說:“我知道小布丁哪裡像你了,這個什麼都愛吃的毛病,像。”
“……”
沒過幾天,今年最新款的鱷魚皮單肩包,雲初背了一次,又被小布丁咬了,兩個明晃晃破損牙印。
在他的世界裡,不知道自己做錯事,捅了大簍子,還以為雲初跟他玩搶奪遊戲,嘴巴叼著包,雙手雙腳扒拉著,飛快的往前爬。
雲初活了27年,也隻有小布丁讓她這麼狼狽,她一邊念叨:“兒子你這樣……你這樣以後會長成熊孩子的你知道嗎?啊,人人嫌棄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