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帝國婚姻法,基因序列X的男女結婚後就可以辭職在家領取政|府補貼,補貼很高,比許多人工作收獲的還要多,所以許多人婚後就選擇辭職在家當全職主婦,不辭職的用人單位也會經常做思想工作。婚姻法還規定,夫妻雙方一旦生育,除非不可抗力的因素,否則不可以離婚,說是為了保護與社會脫節的全職妻子,但具體實施中真的這樣嗎?
李二出不知道,他的媽媽因為受不了被打,在一個尋常的夜晚把剪刀插|進了爸爸的胸膛,爸爸再也沒有醒來。
他和哥哥成了孤兒,入住福利院。
他們兄弟二人沒有接受領養,哥哥成年獨立後,就承擔起照顧李二出的所有。
李二出抹了把臉,神情變得可憐巴巴,“哥哥當了律師給想要離婚的夫妻打官司,因為給妻子辯護,他得罪了人嘛,就被送進貝蘭德了。學校裡的人追著罵我是變態的兒子,變態的弟弟,就是個小變態。”
不依不饒的辱罵,李二出承受了兩年,當知道被關進貝蘭德的哥哥說不定這輩子都沒法出來後,他爆發了,想要炸了學校……
“小二不難過。”黃彥彬湊了過來,“美味可以治愈人心,吃下這碗冬瓜片,把煩惱統統忘掉。”
李二出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蝦油炒冬瓜片,水嫩的冬瓜為什麼黑了?上麵趴著的一粒粒黑色的東西是什麼?爛糊糊一樣的東西,不說是冬瓜,他都認出來。
李二出,“嗬嗬。”
想要毒死他,就早點兒說。
容奕,“……”
黃彥彬做的清炒冬瓜片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洗鍋了嗎?油螞蟻都被你造出來了!”容奕笑不出了,“說好了冬瓜片不需要用力地翻炒,會破壞形狀的。它含水量多,你不能夠加太多水……”
容奕捂著腦門,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兒懵,好歹是個會炒雞蛋的人啊。
但他很顯然忽視了,未來是沒有廚房文化的,所有人不是在父母飯菜的熏陶中長大的,壓根就沒見過爸爸媽媽做菜的樣子,一些容奕認為的常識對他們來說就是知識盲區。
“再來吧,熟能生巧,總會做好的。”做菜做飯就是個技術活,沒有天賦就靠勤奮來彌補,容奕微笑地看著黃彥彬,他會讓他感受到勤奮是什麼滋味的。
黃彥彬被容奕看得後背發毛,深深地想到了上一次,他問老板做西紅柿炒雞蛋放多少克鹽、多少克糖、多少克的水、雞蛋和西紅柿的比例是多少……問完後,老板也是這麼笑的。
“好好訓練。”容奕拍拍黃彥彬的肩膀,給予安慰。
黃彥彬一哆嗦,差點兒腿軟趴地上。
等老板走了,黃彥彬拍拍胸口說,“真挺嚇人的。”
李二出斜眼看他,堵著嘴說,“你在做毒|藥。”
黃彥彬打死也不承認,“沒有。”
李二出,“哼,和毒|藥差不多了。你好好做菜吧,小黃。”
黃彥彬覺得李二出就像是仗著有主人撐腰的博美,嗷嗷叫喚,“你等著,我會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的。”
“哦。”李二出敷衍。
黃彥彬越發不服氣了,他一定會做出來的。
其後兩三個小時,食堂內彌漫著冬瓜的味道,倒掉的冬瓜比吃掉的多。黃彥彬炒出一臉菜色,在旁邊聞味的李二出臉都被熏綠了。
“老板,怎麼樣?”黃彥彬終於拿出了一份自己看著滿意的成品給容奕品鑒。
容奕看了眼之後說,“不錯,勉強可以拿出來賣了。”
黃彥彬鬆了一口氣,終於過關了。
“明天也不分土豆絲、土豆片了。”容奕覺得自己一開始對黃彥彬期望太高,還是把任務精簡一下吧,“就切片,**蛋土豆湯。”
黃彥彬抖抖嘴唇,有心給自己爭取一下任務難度,但想著自己是什麼料之後,他還是從簡單做起吧。
“小二。”黃彥彬端著自己的清炒冬瓜片,和顏悅色地喊著李二出。
李二出狐疑地走過來,“乾嘛?”
“嘗嘗看,老板通過了。”
李二出一臉嫌棄,“不,我聞夠了,我覺得冬瓜一點兒也不好吃。”
黃彥彬,“……”
他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正好有個客人拿著飯盒過來要打菜走,是王恩生。
快晚上入夜了,免得在夜色中走路,王恩生準備早點兒買好了飯菜帶回去吃,許多人和他一樣的選擇。
“王叔,我做的清炒冬瓜片,要不要?”
王恩生乾乾地笑了笑,不用說就是拒絕嘛。
黃彥彬覺得自己的心成了渣渣了,“免費的,不要錢,能吃,老板都說好。”
“好吧。”王恩生勉為其難地同意了,看表情總覺得是被委屈了。
···
天擦黑時,食堂附近已經沒有旁人了。
隔壁樹上還沒做內部裝修的房子裡亮著燈,能夠隱隱約約聽到李二出鵝叫一樣的笑聲,估計是看什麼有趣的視頻呢。
容奕有些羨慕啊。
“你在羨慕什麼?”尤利西斯問。
容奕說,“一個家的樣子吧。”
尤利西斯不解,他對家沒什麼概念。
容奕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曾經的夢想,“我一直想要一幢兩層樓的小樓,樓下有廚房、有書房,樓上就是臥室,臥室連著露台,露台上放兩張躺椅,可以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說著閒話家常。”
容奕差點點就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攢夠了首付錢已經開始看小樓,按照那時候他的收入,貸款二十年慢慢還綽綽有餘。
誰知道,末世來了。
人類龜縮在了幸存者基地,厚牆體的高樓曆經千辛萬苦拔地而起,每個人得到一間五平米大的房間已經是很好的事兒,有些甚至一家三口就擠在狹小的五平米裡苟活一生。
小小的房間裡隻有半平米大的窗戶用來通風透光,長達幾十年的低溫讓人已經忘記了太陽的溫度。什麼小樓,什麼星星月亮,是容奕掙紮努力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尤利西斯垂眸,現在住的地方和容奕的夢想相差很遙遠,容奕到如今睡的還是地鋪……
容奕擺擺手,眸子中的傷感被揮去,“說那些乾啥,繼續喝酒嘛。”
喝的米酒,甜絲絲的,入口綿長,與其說是酒,還不如說是飲料。
麵麵被米酒的味道吸引,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舔了一口,高興地咧嘴笑。
容奕虎著臉把米酒端走後,他佯裝憤怒地說,“小東西喝什麼酒,欠打啊。”
麵麵肉肉的小臉冷了下來,“啊啊啊!”
麵麵不高興,他抗議,長得更結實的小腳在床上抗議地踢了兩下,小嬰兒也是要自主權的!
容奕不理他,還把麵麵掀翻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寶貝你要翻天了,打孩子要趁早,趁你小,管管你。”
麵麵委屈地趴在床上,撅著屁股不理爸爸。
容奕指著麵麵對尤利西斯說,“看看,你寵壞的。”
尤利西斯假裝沒看見,嗯,杯子裡的米酒看著真好看。
趴了一會兒,麵麵就自己睡著了。
不用照顧孩子的時間,就是容奕和尤利西斯把酒言歡的時間。
兩個人說了很多,談現在的生活、談食堂的經營、談外麵的世界……不知不覺,兩個人喝掉了一斤米酒,容奕最起碼喝掉了一大半。
容奕打了個嗝,“不醉人,占肚子,我去上個廁所。”
尤利西斯目光直直地點頭。
容奕目光清明,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路也很穩當,這麼點兒小酒算個毛線嘛。
從廁所出來,容奕看到尤利西斯抱著麵麵睡著了,睡夢中的尤利西斯側臉酡紅。
容奕,“醉了?”
沒有度數啊。
容奕沒有打擾他,躡手躡腳地上了自己的床鋪,閉上眼睛開始睡下。
睡到半夜,容奕忽然醒來,他睜開眼睛,掀開被子起來,悄無聲息地開門閃身了出去。他看著夜色,目光閃了閃,“神異事件找上門來了?”
容奕輕聲下樓,走到食堂邊透過窗戶看到裡麵有微弱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