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做了有五百斤了, 杏仁、核桃仁、山核桃每樣烘乾了五十多斤, 藍莓、蔓越莓、樹莓之前每種就存了三十斤,還做了不少椰絲、曬了桂花。( 小 說)”
老孟打開著個人終端上的備忘錄仔細向容奕彙報情況, 末了, 他說,“我們做的時候全都在無菌環境下進行的,做完之後也殺了菌,不會有健康衛生方麵的隱患。”
老孟他們是感激容奕的, 給了他們這麼好的機會。得到機會就要珍惜,他們努力學習怎麼製作藕粉,還特意把一間屋子做了改造, 好讓環境更加符合食品生產的標準,儘量不給“貝蘭德食堂”這個招牌惹麻煩。
“藕粉、堅果、乾果不要混合,藕粉分成兩份, 一半加入椰絲,一半加入乾桂花,正好有兩種口味。”容奕早就有了腹稿,現在和老孟說他的銷售計劃,“我已經讓莫大山采購了包裝袋、打包機器, 已經在上麵了, 過幾天就送到, 你們弄五十克混合的藕粉一袋, 堅果每種兩顆, 乾果也是。”
老孟記好。
容奕繼續說, “然後兩種口味各三袋為一組售賣,一組算三十五,主要是你們做的,收益你們拿七成,剩下三成我和莫大山、小二他們分。”
“不行,我們要三成就可以了,沒有銷售渠道、沒有你提供的方法,我們做不出也賣不了。”
容奕笑著說,“不用推辭,我們不差錢。”
當了一回土豪,容奕表示,感覺真好。
老孟推辭,容奕不願意,幾個來回,容奕贏了。
容奕看著老孟百感交集的背影,覺得剛才兩個人的行為就和過去推送紅包禮物一樣,送禮的要給、收禮的拒絕,仔細品品,多少年過去了,華夏人的一些行為基因還在哈。
“我做了一些山楂糕,泡在藕粉裡吃呀。”
尤利西斯淡定地說,“加點糖。”
他已經不把自己喜歡吃糖的事兒藏著掖著了。
容奕無條件滿足呀,“好。”
調藕粉的容奕突然想到一個事兒,“你們現在不排練合唱了?”
“已經錄好提交上去了,明天全星際播放,觀眾投票,按照票數高低來排名。”
簡言之,就是一場全民狂歡,喜歡看的人還不少,點擊率挺高的。畢竟這個合唱比賽有很多噱頭,一是各大監獄的合唱比賽,二是參賽選手都是犯人或者在管人員,三是曲目讓人耳目一新——原來歌頌陛下可以有這麼多姿勢。
監獄之間的合唱比賽怎麼可能真把人拉到一個地方進行比賽啊,畢竟星際旅行路途遙遠,有可能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讓犯人逃獄了,造成的後果難以想象。所以主辦方一直以來采取的就是錄製視頻的方式參加比賽,視頻的質量好不好,就要看各自的付出有多少了。
這項豐富犯人們精神文明需求的活動已經開了近二十個年頭,以前貝蘭德總是墊底的,因為楊智塢的加入稍微有了點兒起色,也不知道這回有尤利西斯的參與,比賽結果會是怎麼樣,容奕還挺期待尤利的表現,在家裡麵他從來不說唱歌的事兒。
容奕很積極,“明天肯定準時看,我要開食堂的全息電視。”
尤利西斯,“……”
不,他一點都不想看。
後悔了,早知道不說比賽要播放的事兒了。
可是尤利西斯明顯阻止不了容奕,翌日,熱情高漲的容奕早早地就打開了食堂內的全息電視,不是吧台上那台小的,而是食堂中央的MAX大屏全息,用來看電影可爽的那種,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許多人說看恐怖電影更帶感,嘿嘿。
“紅豆粥,千層餅。”容奕說的是今天的早飯,千層餅裡麵放了蔥花、火腿丁和雞蛋液。火腿是容奕在食堂第一次做豬肉那時候做的,夏去秋來,現在初冬時節拿出來熟成的剛剛好,可以吃了,其它做的再放放,熟成時間越長,時間越香,他是按照家鄉的方法做的,熟成三年的火腿可以直接生吃,做油醋汁蔬菜色拉的時候放幾片,味道很好。
“你在紅豆粥裡麵放棗兒了?”打開粥鍋的容奕看到裡麵的大棗兒。
梅一一戰戰兢兢地問,“老板,我做錯了嗎?”
“沒沒沒,彆緊張,稍微甜的也可以啦。”
梅一一依然沒有輕鬆,他懊惱地說,“我以為加紅棗會更好吃點兒,聽到老板吩咐做紅豆粥就放進去了。”
“沒事,彆自責。”容奕笑著,他目光嚴厲中帶著鼓勵和安慰,“沒有人怪你,不準總是自我責備。你有沒有想過,總是道歉也會給彆人帶來壓力和煩惱?”
梅一一愣住,他咬著下唇。
容奕收起為人師表的認真,“所以,你知道怎麼做了嗎?”
梅一一點點頭,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同樣會給人帶來困惱。頭一次的,梅一一打開了肩膀、挺直了腰背,抬起下巴,用雙眼去看容奕,他鼓起勇氣說,“我知道了,老板。”
“這就對了,小夥子自信點兒多可愛呀。”
在食堂幾個月,吃的不錯、睡得不錯、生活安逸,梅一一長胖了也長高了,皮膚白白的他看著就是個帥氣靦腆的少年,如同隔壁班的內向不愛說話的校草,很值得關注的。
拂去蒙塵,每個人都有令人讚賞的閃光點。
老孟扛著兒子往食堂走,兒子曉曉生無可戀地趴在老爹的肩膀上,“老孟,我不想吃早飯了。”
“不,你想。”
“嗚嗚,我想睡覺覺。”
“不,你說你想的,你昨天說的。”
“你記錯了。”曉曉嘴硬。
“沒有。”老孟大掌拍了一下兒子的屁股,讓混小子認識清楚了:男子漢大丈夫,做出來的承諾就要兌現的。
昨晚吵吵著要吃食堂好吃的早飯,那麼今天就彆想睡懶覺。
他們家不富裕,大家為了湊錢弄好做藕粉的車間手頭上更是緊巴巴,沒法經常吃食堂的飯菜,隻能夠隔三差五的帶著孩子去食堂打打牙祭。
曉曉大哭,乾嚎了半天,一點點眼淚都沒有,“可是我更想睡覺,你可以帶我吃午飯的。”
老孟不客氣地說,“午飯貴,不給吃。”
曉曉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家裡麵困難,所以沒有胡攪蠻纏,他就如同水做的貓一樣掛在老爹的肩膀上成了一條。
“等爸掙錢了,就帶你來食堂吃一頓大的,隨便你點。”
“你說的哦。”曉曉來了興致,就怕他爹反悔,努力夠著手到他爹跟前,“拉勾拉勾,騙小孩是要尿床的。”
“哈哈,我不會反悔的,拉勾就拉勾。”
老孟扛著兒子大步地往食堂走,在半年前都不敢想現在的生活,剛來貝蘭德那會兒帶著個孩子真是舉步維艱啊。他是通過基因適配和妻子組成了家庭,現在許多傳統的家庭依然采取這種方式,為了擴大家族成員的數量、為了生下更優質的孩子,說出去肯定讓許多人驚掉下巴,這都9103年了竟然有包辦婚姻,可不是,強製的基因適配過去多少年了,依然有家庭把之奉為圭臬。
和妻子性格不和,後來發展成大打出手,老孟沒有打老婆的習慣,他老婆把他打了,鼻青臉腫。後來,在一次推搡中,妻子站不穩,摔倒在地,重傷,治病治了很久,不久後老孟就被認定為家暴,帶著孩子進了貝蘭德,因為妻子不願意要家暴者的孩子。
老孟、紅姐他們一群人,都是婚姻的失敗者,卻在判決中成了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