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仁和腰果一起炒, 裡麵放上青紅椒碎作為點綴, 用的小河蝦蝦仁呢, 每一個都是梅一一親手剝去的蝦殼, 用牙簽挑去了蝦線, 滑油快炒,勾上薄薄的芡汁,蝦仁粉嫩,晶瑩有光,裝在小巧精致的橘子盞裡麵,與琥珀色的腰果相互輝映。
腰果多難取啊,所以每一個橘子盞裡麵容奕吝嗇地就放了兩個腰果。
腰果外殼有腰果酸,對皮膚有腐蝕, 堅硬的外殼就是如今也找不到合適的機器去除,勉強找了個合適的,腰果酸還把零件給腐蝕了,經過千年的進化,它的毒性和腐蝕性竟然加強,以前腐蝕皮膚,現在連金屬也放不過。但外殼內果仁味道極好,做成炭燒腰果、鹽焗腰果或者簡單烤腰果, 味道都很棒。
見到樹上的腰果請千萬記住,上麵那坨長得梨子的東西可不是吃的,真真的腰果是“梨子”下麵的腎形部分才是要吃的。
不要隨便徒手碰。
吝嗇的容奕進了食堂,當著麵麵的麵, 把他跟前的橘子盞裡的腰果給吃了。
麵麵,“!!!”
他見到了什麼?!!!
麵麵,“爸爸!!!!”
容奕輕點了一下麵麵圓潤的鼻頭,“你留到最後,難道不是留給 我吃的嗎?”
尤利西斯忍著笑,用小勺子把蝦仁送到麵麵的跟前,麵麵看了看蝦仁,又想了想自己失去的腰果,難過的想哭。
尤利西斯輕聲地說,“你乾嘛逗他,要哭了。”
“我提前讓他知道世界的險惡。”容奕大言不慚,但更怕麵麵嗷嗷大哭。他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一個橘子盞,把裡麵的腰果挑出來送到麵麵的那個橘子盞裡麵,“麵麵,爸爸把自己的腰果給你,你要說謝謝。”
麵麵抽抽鼻子,奶聲奶氣地說:“謝謝。”
雖然他覺得這不對啊,但小腦瓜暫時反應不過來。
容奕湊到尤利西斯的耳邊,“喜歡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後,他這個習慣哪裡來的啊?”
他沒有,他觀察尤利西斯也沒有,回憶了一番,他的親戚朋友裡麵沒見過,奇了怪了。
尤利西斯陷入了一些回憶,那些事兒已經蒙上了時間的灰色塵埃,不知道何時回想起來竟然變得模糊,不像是過去那樣曆曆在目。曾幾何時,他護食、喜歡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後慢慢品嘗,待在大房子的狹小角落裡,年幼的他能夠得到的真的很少很少很少……這些以前非常在乎的過去都不重要了,容奕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側,尤利西斯彎起了嘴角笑了起來,有人把自己從灰霾中拽了出來。
察覺到手腕被抓住,尤利西斯看了過去,是麵麵的小肉手。
“爸爸,啊。”麵麵表示,自己等著吃呢,喂寶寶吃飯飯的時候怎麼可以三心二意呢。
“對不起寶貝,我應該專心喂飯給你吃。”吃飽了,剩下的就是大人吃的了。
麵麵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
過了十幾分鐘,估計麵麵就笑不出來了,盆菜太香惹,嗚嗚嗚……
怎麼可以這麼樣子對寶寶,嗚嗚嗚……
寶寶也想吃,嗝~
……
食堂裡一桌,容奕、尤利西斯、麵麵,還有黃彥彬、梅一一,至於李二出早就飛出去玩去了,現在肯定跟在他哥哥身邊吃吃喝喝,順便被他哥哥嘮叨兩句。
“先不忙,我們吃飯,年夜飯。”容奕讓黃彥彬和梅一一停下手。
大菜已經上桌,客人們隻管吃好喝好就行,隻是吃小食的頻率不小,門口長桌需要時時添置,梅一一和黃彥彬現在就在忙這些。
黃彥彬和梅一一並肩二來,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師父/老板,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容奕笑眯眯的,像是個隨時會從兜裡麵掏出一堆紅包發的老爺爺,“坐下吃飯,嘗嘗自己的勞動成果。”
“老板,外麵草莓大福快沒有了。” 梅一一頻頻向外看。
“不急,不是還有彆的嘛。”
梅一一傻傻地笑了笑。
容奕舉杯,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很高興認識大家,陰差陽錯地承包了貝蘭德管製中心食堂是我來到這個世上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他朝著尤利西斯擠擠眼睛,說著兩個人才懂的話,“來到食堂後,也很有幸能夠遇到你們,黃彥彬你很有決心也很有毅力成為廚師,一開始你拘泥於比例,放不開。”
黃彥彬不好意思笑了,那時候他撒調料的時候很想讓師父說明究竟要加幾克鹽、幾克糖、多少毫升的醬油……現在想想,那種行為挺傻的。
容奕繼續說,“不將精確度當做教條之後,你做菜的感覺就上來了。雖然我不時嫌棄你刀工不行,調味不好,火候掌握的一般,那是因為我對你要求高,其實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麵。”
黃彥彬聽了非常振奮,能夠得到師父的肯定,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標。現在得到了,他覺得就和三伏天吃了一大杯師父做的手工冰激淩,好巴適啊,這也是師父說的。
但黃彥彬很快就知道年輕人不能夠那麼飄,絕對不能夠高興太早。
“你現在欠缺的就是創新,是融會貫通,不要拘泥我教給你的菜色,要學會舉一反三,青椒不僅僅可以炒肉,也可以炒雞蛋,炒雞丁,做配菜,就是這個道理。在新的一年裡,你多多努力,我會給你更多獨當一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