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間失格(2 / 2)

《海的女兒》有悲傷的結局,但誰會在這種糾結那種小事呢?

全世界所有的童話故事都變成悲劇亦無所謂,陷入愛河的女人能從地獄之火中看見一朵彆在新郎胸口的幸福玫瑰。

(阿葉會怎麼處置那些花呢?21朵……啊,他不會漢語……太好了!)

直到要出門見人了,小野寺螢才有些收斂,食不知味地用過早餐後便拿著書包去上學。她帶了一本歐亨利短篇集,是她二哥托在國外留學的朋友幫忙買回來的,還有其他的一些,但她想先從這本開始看,然後試著翻譯。

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在學校的時候她就能粗略地翻譯一篇出來。《麥琪的禮物》。如果翻譯出來了,她就能在放學後帶去給大庭葉藏看,在他看文的時候正好偷偷瞄一眼他把花放哪兒了……

小野寺螢的智商在十年腦癱和幕後黑手之間反複跳躍,思維方式也跟著換來換去,神經束或許都要打結,神經電流短路,一叢叢的火花迸濺,把她腦海中的少年一點一點修飾成最讓她心動的樣子。

於是在小野寺螢走上最後一級台階,虛掩的門近在眼前時,大庭葉藏在她心裡的形象已經成功變成一個擁有絕世美顏和魔性魅力,帶著憂鬱和易碎特質的

隻存在於藝術作品中的撕書少年。這個少年擁有不堪的童年經曆,在冰冷的家庭環境中成長,內心敏銳脆弱,腦袋聰明;厭倦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和爭鬥,總是通過委屈自己的方式讓他人感到自在愉快;喜歡繪畫,有很強的共情能力,敏感得仿佛能觸碰到悲傷……

打開門後,潔白筆挺的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顆,純黑色的褲子,纖瘦卻不病態的身軀——坐在書桌前,對著透光的窗口看書的少年轉過頭來,那雙清澈的眼睛看過來,瞳仁塗著一層清漆,微微的亮度。

“阿螢。”四個音節,說完,張開的雙唇順勢揚起,自然到仿佛是肌肉本身的記憶。

小野寺螢被大庭葉藏身上的光晃了眼睛,愣了愣才打了招呼,走過去坐到少年已經準備好的,就放在身側的椅子上。

大庭葉藏的視線又落到了手中的書頁上,聽上去有些隨意地問:“要喝水嗎?”

“不用了,”小野寺螢的目光匆匆從桌角牆角的花瓶上收回,她清了清嗓子,動作很輕,“你在看什麼書?”

“啊、啊這個是、那個……”大庭葉藏突然把書合上,把封麵露出來,“是這個,《魯拜集》。”

短暫的沉默。

“樹蔭下放著一卷詩章/一瓶葡萄美酒,一點乾糧/有你在這荒原中傍我歡歌/荒原呀,便是天堂!”

小野寺螢被就在耳邊響起的詩句擊中了,就像所有被金箭穿透胸口的人那樣,她呆滯,然後栽倒。

軟綿綿地,栽到心上人肩頭。

她的手臂也沒了力氣,隻能攀著挽著他的手才能抬起來。

薄薄的衣料擋不住肌膚的熱度,擋不住從肌膚深處,深入血肉深入靈魂,透出來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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