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寺螢似乎是想要淡定地說些什麼,大庭葉藏猜是關於“訂婚”的事,他心裡愈發甜蜜,隻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絲絲的,滑過口腔……
眼前的少女似是故作淡定地說什麼,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和克製力,才張開嘴,話還沒說出口,臉倒是先紅了。不用摸都知道肯定燙得能把人的心都化掉,因為她實在太快注意到自己臉紅了。
小野寺螢咬了咬唇,羞紅著臉,偏還要強行擺出一副淡定的樣子——這意思,當然就是要大庭葉藏陪她裝傻。
這種心有靈犀心照不宣的事,在心心相印的戀人之間當然不必明說,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再燒下去人都要熟了。
“搞得跟偷情似的……”
小野寺螢終於還是頑強地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她本來還想用一句“真是的”來開頭,以表現自己的姿態中的輕描淡寫,但……咳,計劃跟不上變化嘛。
大庭葉藏驚呆了!
他以為阿螢要說他們訂婚的事!
他以為阿螢要說他們今後就被綁定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事!
他以為阿螢……
等驚呆完,大庭葉藏的臉也噌一下紅透了,整個人僵在那裡。
不得不提,大庭葉藏實在不是會因為這個詞就害羞的人,他聽過見過甚至親身經曆過的,比這還要更放蕩大膽,違背道德不知廉恥的事多了去了,就算想羞澀也羞澀不起來。
但是偏偏心愛的女人雙眼濕潤地望著他,潮紅的臉雲霞般,情絲如縷編織成霧……
大庭葉藏恨自己聯想能力太過豐富。
什麼“夜爬”什麼“平安時代”什麼誌怪異聞什麼偷香竊玉的香豔故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此時此刻,就算要他掏出胸膛裡的那顆血紅的心臟,挖出來捧給小野寺螢就像捧著一隻顫顫巍巍的雛鳥,一點風雨就能死了——偏還要捧到小野寺螢麵前看她樂不樂意要,他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不過最好的一點是大庭葉藏被小野寺螢愛得充滿底氣充滿自信——她能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依舊跑來找他來擁抱他,從此他就能自信十足地活在世界上了。
故而,試探和恐慌都是多此一舉,也不必去做。
故而,大庭葉藏正應了小野寺螢曾幻想過的,聰明人成了個大傻子,什麼餘味悠長含義豐富的言行都沒了,直截了當明明白白地一把把人摟到懷裡,俯首,“說什麼胡話……”吻下去。
大庭葉藏聽到小野寺螢難以抑製的,仿若呻·吟的喘息聲,他的呼吸聲也隨之粗重了起來。
桂花的香氣祥雲般籠著這對男女,繁盛的枝葉遮住了他們,又沒有完全遮住,仔細一看就能發現的,這樣子反而叫人心驚膽顫,於是便也分不清那瘋狂跳動的心臟到底是因何而亂。
他和她像最後一次那般激烈又熱情,也不像以往那麼規矩——雖然以前也算不上多規矩。快要名正言順,偏偏此刻名不正言不順,萬一有人發現了那就沒了名譽,兩個人都不好過,除了心知肚明的小野寺夫人以外的人也會發現自己被蒙騙……越是如此越無法分開,如果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兩個人都要倒進草叢裡去了。
從後花園賞景回來路過客廳,小野寺螢作出一副羞澀的模樣死也不抬頭,文靜秀氣地說想邀請大庭君去琴房彈琴。
兩家父母看上去聊得也算順利,小野寺夫人還很親切地吩咐傭人送些茶果點心上去,半點看不出一年半前她是怎麼把大庭葉藏貶低到泥地裡的模樣。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大庭葉藏也不在意——他就算想在意,也沒辦法,乾脆就不管了,反正小野寺螢說了以後他們自己出來生活,一年裡也見不到長輩幾次,能忍就忍吧。
一進琴房,大庭葉藏念的兩個詞就讓小野寺螢明白,不管他來東京後學壞了什麼又墮落成什麼樣,但答應她的學漢語一事是一直沒忘的,而且還及時止損地遠離了堀木正雄——如此叫人驚喜,她更沒有不滿意的地方了。
彈琴。
談情。
一邊談情一邊說愛,如果不是名為家長的王母娘娘開口,他們真是一刻也不想分開。
於是,才確認了夢寐以求的訂婚儀式什麼時候舉行,相隔兩地的二人又不約而同地著急起了結婚的時間。
隻是這話又實在不能馬上說出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