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句話裡哪個字戳中了楊過的穴道,他渾身一震,回過神來。
他臉上浮現的笑容……那種笑,任誰看了他的笑容,都會知道,他對眼前的女子愛之深極。那是一種既明知自己深愛對方,故而對其百依百順,甘願為對方做任何事,又深信自己為對方所愛,故而在言聽計從之餘,又要刻意表露出為難來,好討來更多的甜頭吃——是這樣的一種表情。
這人又長得極俊,眉目間帶著風流肆意,再這麼笑一笑,誰能擋得住?
反正郭芙是擋不住的。
她也格外坦誠地擴大了臉上的笑意,伸手把楊過拉到身邊,仰著頭笑道:“還有一杯酒,你是不得不喝的,而且你也不準醉,要是你敢喝醉,那你就等著罷。”
楊過聽得身體酥了半邊,但不知是不是和郭芙插科打諢開玩笑習慣了,他竟脫口而出地問了句,“我等著什麼?”
話說出口,楊過就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郭芙也愣了一下,不過她本性也不計較這些些微末節,反而繼續笑著說:“我還沒想好,不過我聽說有那河東獅是叫夫君跪搓衣板的,你要不要試試?”
楊過一點不怕,一邊小心翼翼地斟了酒遞過來,一邊慢條斯理地問:“哦?家裡有搓衣板麼?原來郭大小姐還準備給我洗衣服?蒼天,要真是這樣,我還有什麼不敢試的?”
先前定下成婚日期後,最要緊的當然就是“婚房”的準備了,郭芙可不想婚後還和父母住在一起。楊過的宅子就買在和郭府隔著不過一條街的地方,除了黃蓉一早給郭芙準備好的嫁妝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郭芙負責采買準備的。
這事兒還被郭靖阻止了一通,說郭芙不該這麼急去做楊家的主——他說中了。但誰叫他妻子和好世侄都順著女兒呢?他也隻能重複過去十多年的經曆——嘴上不滿,行動上樣樣依著女兒了。
所以家裡有沒有搓衣板,當然是郭芙說了算。
郭芙於是笑了,卻也不肯說自己願不願意為楊過洗衣服,楊過也不追問,隻看著她笑。
兩個人對視著笑來笑去的,最後笑著飲了交杯酒,笑著收拾了床帳,更衣沐浴,等到楊過要熄燈的時候,郭芙才忍不住出了聲,“那要燃一整夜的!你忘了麼?”
楊過手抖了一下,然後也想起來了,他臉上浮現出後怕之色,接著過了好大一會兒,他的表情才變得奇奇怪怪的,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種很是微妙的微笑。
郭芙一看便躲到了帳子裡。
楊過反而不急了,或這樣說,他裝作不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無意間顯露出一種鄭重之情。
“芙妹……”楊過的手搭在了落下的帳子上,他竟不敢去掀,連手都在顫抖——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是絕世高手的手,“我進來了?”
床內一時間沒有傳來任何動靜,於是楊過心跳聲震若擂鼓,就在他想要再度開口詢問時,帳子裡伸出了一隻白嫩柔美的手,那隻手左右摸了摸,捉住了他的手,頓了頓,默默無言地往後縮,於是楊過的手也被帶到了帳子裡。
於是楊過也被帶到了帳子裡。
芙蓉帳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