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被她拉到褶皺的床幔。
她站起來,把圓球握在胸前,向他鞠躬。
慕錦想起魯農那件粗布衣裳,輕蔑道:“成親?”
她點頭。
“你這樣的,也就莽夫看得上。”是二公子慣有的不冷不熱的語氣。
二十下床,在房間裡跑起來,跑著跑著拭拭汗,時不時回望,盼著慕錦的回答。
他一雙星月般的眼睛漾起笑,“繼續。”
她居然分辨不出他那笑意是危險,還是親切,唯有繼續跑。
他遲遲不說話。
二十想,不會這樣就猜不出來了吧?
慕錦放下茶杯,關懷地問:“跑得累嗎?”
當然。可是,她搖了頭。
他這才說:“你的意思是,他們抓了你。你不樂意,跑了。”
二十本想再跑跑,以示她真的很努力逃離匪窩,但她累了,便省略。她回頭,做出害怕的表情,又再雙手被捆。
慕錦慢條斯理地說:“嗯,跑不了多遠,你被他們抓回去了。”
她指指他,比了一個砍人的動作。
“嗯?”
她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等著她唱大戲。
哪料,她忽然抓起他的手。
他那隻手僵了下。
她扁起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沒有人敢不經他的允許就過來碰他,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慕錦甩開她的手,“你什麼意思?”
二十也怔了下。她隻是想做的逼真些,表達她對他的依賴。他平時掐她的腰,捏她的臉,十分順手。她豁出去握他一把,難不成還占他便宜了?
慕錦揮手,“離我遠點。”
她趕緊退了回去,離他三尺遠。
他問:“你剛才什麼意思?”
她皺皺眉,跑了幾步,停下來,指指他,又比了一個砍人的動作。
慕錦猜:“想念我,等我去救你?”
二十大呼一口氣,點點頭。
“聽你的意思,你心裡惦記的是我,遇難也不忘為我守身如玉。所以,你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裡的。”
她大大地點頭。
“原來如此。”慕錦上前,捏起她的下巴,“小騙子,謊話張嘴就來。為了賣身契上的那個徐大正,所以才編這麼一出戲吧。”
真的不是,這出戲是早就編好的。她真誠地搖頭。
“極好,極好。”慕錦審視她的眼睛,“如果沒有可以牽製你的東西,我無法安心。你很幸運,被我發現了弱點,一切就好辦了。”
他放開了她,“以後想逃,過過腦子。”
二十低頭,非常聽話。
“閒話說完了,我們來談談正事。”
還有什麼是正事……她又謹慎起來。
慕錦湊到她的臉頰,嗅了嗅,“比起平時,多了點兒女人香。今日你離開,雖不是你本意,卻也惹我不痛快了。”他在她耳畔,低了嗓子。“今晚好好伺候,我歡愉了,放你一馬。”
二十:“……”
“上回去浮絨香出了意外。”慕錦拿起剛才的小話本,“給你,書上沒幾個字,都是畫。趕緊學幾招。”
她木著臉。兩人上一回劈柴,還是在十幾日前。想想她現在的處境,被劈也就被劈吧,活命要緊。
二公子跟大老爺們似的,閒適地倚在床上。
二十無從下手,站在原地,翻閱話本。看了幾頁,她想,還是她躺著,二公子使勁的時候,她最省力。
二公子候了許久,說:“你的悟性很差。”
她承認,在此方麵沒有悟性。況且,這上邊的劈柴畫,女的表情極其痛苦。她終歸還是有些膽怯。
“慢慢看,我等得起。”
這句話之後,再候了許久,二公子又開口了:“我和你說一句。”
二十抬眼。
“你何止是悟性差,你是完全沒有。”
她繼續看。
又一會兒,二公子放棄了,向前拿走話本。“改日再學了。”
二十盼著用這話本拖延時間。二公子折騰一日了,想必也會犯困,最好他沒有心力再做這些事。她在這安安靜靜睡一宿,再好不過。
然而,二十想錯了。搜山不是二公子去的,他歇息久了,旺盛得很。
慕錦卷起一張帕子,塞到她的口中。再拿一條紅色絹帕蓋上她的臉。
二十緊緊咬住帕子。攤在床上,任由他擺布。
沒一會兒,二公子從那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曼妙之地抽身。“啞巴是清淨。可總是悶聲不吭的,沒有樂子。”
她裝死屍,一動不動的。沒有樂子就早點結束了。
哪知,二公子說:“起來,把嗓子的解藥給喝了。”
二十:“……”
他給她掀起絹帕,拉她起來。
兩人坐下。
二公子煞有其事地說:“當初應該割舌頭,而不是毒嗓子。舌頭沒了好歹可以‘嗯啊’幾句,不至於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說話間,他順手把玩扇子。
二十抿嘴,抿得唇瓣往裡縮。最怕一個不小心,扇子就卷走她的舌頭。
慕錦將一包細藥粉倒進杯中,推到她的跟前,“不必言謝。”
二十:“……”
要能說話,她這條小命更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