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1 / 2)

讓春光 這碗粥 9120 字 9個月前

女子拿回簽文, 放下一錠銀子,轉身就要走。

“姑娘。”算命先生喚住了。

她停住腳步, 回頭。

算命先生指指左手邊的一疊符紙,微微笑道:“如若想要化解劫難,我這裡可有一法。”

符紙上以朱砂畫成一個不知名的圖案。

女子回看算命先生,“我曾聽言, 凡是泄露天機者,必有反噬。先生解簽已是其一,助人渡劫為其二, 難道不怕自食惡果?”

算命先生低頭捋捋胡須,有些尷尬。抬頭時又是一副和祥的麵孔,“我見姑娘掌紋如絲, 當是富貴之命——”後麵有半截話,算命先生咽在腹中,不知如何啟口。

聞言, 十一說:“上回你說我身邊這位姑娘是富貴之相。”十一指指二十, 繼續說:“有一劫可用符咒化解,今日你又是一樣的說法。兩個姑娘命運相同, 渡劫的符咒也一模一樣?”

被拆穿了把戲,算命先生笑了笑,作揖道,“姑娘說我泄露天機, 我萬萬擔待不起。簽是姑娘自己求的, 我隻是依簽文而作解。窺得二位姑娘命定榮華, 憑的是我鑽研多年的相學。但我學藝未精,算得一時,看不穿一世。我漂泊四海,算命做的也是一門生意。這平安符雖不能逆天改命,可心裡落個安定,遇事時沉著冷靜,自然事半功倍。”

“坑蒙拐騙,講得頭頭是道。簽,不過是自求安慰罷了。”女子抓著簽文的那隻手忽地用力,蒼黃簽紙皺成一團。她轉身走了幾步,忽地將其撕成碎片,任其隨風漫卷。

算命先生歎聲,坐了回去,整理那一疊平安符。

十一想了想,算命先生講的也有道理。她上前遞去簽文。“老先生,能不能給我算一算?”

“姑娘問什麼?”

“姻緣。”十一壓低了聲音,心底有對慕錦的愧疚。

二十主動後退了兩步。

十一這段日子的心境變化,二十早有揣測。不過,十一也是明事理的人,人還在二公子的府上,再膽大也不至於紅杏出牆。

二十沒料到,十一竟然過來求姻緣了。

十一將碎銀放在盤上,神色有些凝重。

算命先生看完簽文,說:“姑娘,熟慮之後,方可主張取舍。前路坎坷。”

“可有破解之法?”十一急了。她知道坎坷,二公子這關就是艱難險阻。

算命先生搖頭:“你道破了我符咒的真相,我再給你,你的心也定不下來。”

十一後悔自己多嘴多舌。

算命先生笑笑:“善有善報,我相信上天會助姑娘一臂之力。”

十一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可若說違背倫德,她卻是極為心虛。

她和屠夫在南喜廟見過幾次。那是曾愛到骨子底的男人,她情難自禁。本想,偶爾見見麵,聊聊天,她就滿足了。

可是,他說想將她帶出慕府。他還說要娶她。

她心動了。

那一晚,慕老爺要替二公子清理妾侍。十一欣喜若狂,心兒都飛出了掩日樓。然而,二公子留住了她。二公子早已厭棄她,為何還要留她?

這成了十一心頭的愁思。如若被二公子知道她有了異心……她會死吧。不僅如此,屠夫也會死……

十一恍惚地和二十走出南喜廟。

路中,十一不小心撞倒了小販的首飾,卻仍然恍惚。

二十有些擔心,挽住了她。

經過一間茶鋪,門前聚集有幾人,正在抱怨什麼。

一位略胖的褐袍男子,作揖道,“對不起,今天店裡有貴客,打烊了,打烊了。各位改日再來吧。實在是對不起。”

其中一人問,“什麼貴客啊?你們家茶又不稀罕,貴客還上你們這兒?”

褐袍男子說:“這我哪知,對方包了一日的場。各位抱歉,失陪了。”說完就關上了門。

鬼使神差的,二十抬頭,眼睛瞟向茶鋪二樓。

那裡,方才算命的女子倚欄而立。身姿挺立剛勁,流腰卻又纖細。

女子感覺到了二十的目光,回望過來。

二十微怔,笑笑。她扶住十一走了。

“琢石,你在看什麼?”一道溫情的嗓音在女子身後響起,似對女子百般眷戀。

李琢石深知,他善於偽裝。她說:“沒什麼。”

男子上前,大掌拂過她的束發。低嗅,喃喃細語:“我還是喜歡……”說話間,他忽然抽走了她的發簪。

秀發失去了束縛。

李琢石一驚,伸手收住自己的長發。

已經來不及了,柔亮黑發迎風飛揚,英氣的臉孔因為驚慌染上女人的嬌柔。

她瞪男子一眼。

男子溫和地笑笑,把玩手裡的銀鳳簪,再眺望剛才李琢石看著的方向。

那裡有一家在辦喜事,掛了兩排小小的紅燈籠。

“太子殿下。”褐袍男子上了樓,彎著腰,不敢抬頭。

男子回座,將發簪還回給李琢石。

這位男子就是三皇子。也是浮絨香傳說中,仿佛被百姓圍觀過成人禮的太子蕭展。

當今聖上有六位皇子。

大皇子、二皇子在江州時早夭。四皇子死在了遷都之後。五皇子去了百隨當質子。宮裡僅留下三皇子和六皇子。

蕭展的太子之位像是撿來的。好在,太子這幾年健健康康,皇上終於放下心口大石。大霽江山,後繼有人了。

等李琢石束了發,蕭展才讓褐袍男子呈上茶品。

“太子殿下,這是小店最好的茶。”褐袍男子腿有些抖。正如剛才那一男子所言,隻是普通茶館,比起皇宮,這裡的上等也是劣品。

蕭展看都不看褐袍男子,“下去吧。”

“是。”褐袍男子趕緊下樓。

蕭展轉向李琢石時,迷花眼笑。他給她斟茶,“來,你最喜歡的茶。”

李琢石不說話,端起杯子,跟喝酒一樣,一飲而儘。

“朱文棟。”蕭展喚道。

一個黑衣男人站出來,“臣在。”

蕭展問:“我父皇那日在皇陵待了多久?”

近來,皇上不知怎的,時不時就到皇陵坐上一坐。

蕭展曾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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