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上的想法不一樣,巴不得慕府有皇室當靠山。就算蘇家沒有表親在皇宮,恐怕也會造一個出來。
這件事上,慕老爺和皇上分道揚鑣。
“如今太子有皇上牽製,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丁詠誌說:“慕府是安全的”
“我們不宜建立關係。”林季同說:“我回靈鹿山當二當家,有什麼動靜,可派人到福寨找我。我們設一暗號,免得暴露。”
慕錦攔住了他:“你先彆走,我這兒有一個事。”
林季同疑惑:“嗯?”
“我有一個小妾被燒傷了,傷勢不輕。”慕錦問:“我曾見師父醫治燒傷病人,你行不行?”
林季同答:“我曾在上鼎城治療過幾個,恢複得不錯。”
“我這小妾你也見過。”慕錦笑了笑。說來也是緣分,二十進入他的視線,正是那時。
“是……?”
“她曾經被你們福寨搶去,我讓寸奔去要的人。”
“嗯。”林季同想起來了。魯農將這個女人送過來,說是為二當家討的媳婦。女人長相極其嫵媚,跟書上的妖精一樣。這般美貌的女子,若是毀容,必是巨大打擊。林季同點頭答應了。“可以一試。”
慕老爺說:“你既然已被太子發現,不方便留在慕府。”
慕錦問:“師父不是有易容術?”
林季同訕訕地說:“醫術方麵,我習得師父真傳。唯獨易容術……沒有天賦。”
“既然如此。”慕錦說:“我在向陽城買了幾個麵具,你就當一回麵具怪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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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十五醫治灼傷的麵具怪醫,二十眼熟得很。
不就是二公子在向陽城買的麵具?見那瘦弱的身形,二十知道是福寨二當家。
十五被這麵具駭住了,極聽大夫的話,配合吃藥敷藥。
二公子計劃修葺掩日樓,安排幾個姑娘搬到了花苑。
二十在掩日樓的房間被燒光了,好不容易積攢的小荷包沒了,連同偷偷藏起的那幾錠金子也熔了。
二十又成了毫無分文的小陪寢。
想起二公子讓她再繡一張帕子,她正愁。
花苑,顧名思義,隻有花花草草,沒有陽剛小獸。其實,送給二公子的話,應該繡一副水仙。這水仙就是自傲之花,和二公子當真般配。
想歸想,夏日炎炎,她沒有心情。
這日,二十正要給十五換藥,聽到十五和林季同在一問一答。
十五問:“大夫,我這傷疤以後都毫不了吧?”
林季同答:“傷口愈合需要時間。”
“那要多久?”
“快則一年,慢則……咳咳,許多年。”
十五歎了一聲。
二十敲門。
“請進。”林季同給十五把了脈,起身,“二十姑娘。”他抬了抬臉上的麵具。
二十行禮。
林季同出去了。
二十掀開床幔,給十五擦拭傷處,更換新藥。
遊玩半個月,發生了不少事,二十心裡像是過了半年。她想著明日去南喜廟,求一道平安符。
遠行回來,二十住在花苑。
這天正要就寢,有人過來傳話,“二公子有請。”
二十匆匆去了崩山居。
今夜,慕二公子出去飲酒作樂。酒席上,他大嘴巴地說自己休妻了。
一群公子哥連連喝彩,“該!娶什麼妻啊,徒增煩惱。”
幾人都是京城商賈之子,坐吃山空的商二代,沒有才能,是京城紈絝子弟的典範。
出來玩,美女是少不了的。作東的那位,請了浮絨香的姑娘過來。
其中就有扈盈盈。她坐在慕錦身邊,為他倒酒,為他夾菜。上回落水,沉浮的扈盈盈自己慌得要死,想不起二公子拉她是救她還是害她。水性不佳隻是小事,扈盈盈不敢多問,怕拂了慕二公子的顏麵。
席間,一個藍衫公子摟住舞姬,跟著跳舞。
這些紈絝公子,毛病多多。作東那個,醉酒了還會抖落自家倫理醜聞。扈盈盈見怪不怪了。她抬眼看慕錦,隻見二公子盯著場上跳舞的男女。她順著看去。
藍衫公子伸出舌頭,在舞姬唇上舐。舞姬張嘴相迎。
慕二公子放下酒杯,沉思片刻,轉眼向扈盈盈。
她吐氣如蘭,嬌豔柔軟。
他憶起親吻二十的滋味,低下了頭。
扈盈盈驚訝地看著他無暇的俊臉,她受了蠱惑,閉上眼睛。
即將碰到她,慕錦停住了。品嘗山珍海味的嘴巴……吞彆人的口水……二公子過不了這道坎。
再看場上交纏的公子舞姬,慕錦意興闌珊了。沒一會兒,他匆匆離席,留下一臉莫名的扈盈盈和一眾訝然的公子哥。
回到慕府,慕錦說:“把排名二十的給我叫來。”
和二十親吻那天,他喝了幾杯翌日方歇,也許是酒意迷惑了他,讓他覺得她的唇瓣有了香氣。
沐浴完畢,慕錦回到房中,二十已經在候著了。明月映在她眉間,清澈平靜。
她沒太大表情,行一禮,低下了眼。
他又想捏她的臉了。想了就做,他上前掐起她,“兩日不見,氣色不錯。”
二十仰臉看他。二公子有酒氣,臉上不起紅雲,應該隻是普通酒水。
燈盞燭火舞動在他的眉眼,火芯燒進了他的眼底,聚成一座又黑又紅的深淵。
她眨眨眼。
慕錦沒有多話,低頭銜住兩片豔紅。
這是可口的,美味的。也是危險的。
兒時的記憶像要洶湧而至,不過,慕錦沉浸和二十的親昵中,沒有捕捉到這一閃而過的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