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1 / 2)

讓春光 這碗粥 8498 字 9個月前

徐阿蠻這邊和李琢石講完, 正想該用什麼理由讓二公子帶上李琢石。

才出來瞎編了幾句, 二公子就同意了,表示理解:“哦, 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起上路也無妨。”

徐阿蠻雙眸一亮。說不定, 走火入魔的治療正是剔除了二公子的佞邪, 所以他越來越好說話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李琢石冷眼瞥向慕錦:“這隻是二十姑娘的提議,我需要考慮考慮。”

慕錦靠在門上,麵向她, 卻又沒將她放在眼裡。“李姑娘,我既是皇上的眼中釘,就不在乎給他多釘幾顆釘子。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我可以給小蠻一個麵子, 和你化乾戈為玉帛。”

徐阿蠻看他一眼。這麵子可大了。

慕錦:“你要是願意跟我們一起遊山玩水, 我自是歡迎。當然,我也不強人所難, 你如果拒絕, 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沒有見過你,你也沒有見過我們。你慢慢考慮, 我們還會在京城多待幾天。小蠻,回去了。”

既然官兵追捕的不是朝廷欽犯,慕錦就大搖大擺往外走了。

李琢石始終看不慣慕錦的傲氣。蕭展是太子時, 也不如慕錦這般目中無人。

慕錦這個性, 倒是和羅刹將軍口中的年少先皇, 十分相像。

那,蕭展的溫潤又是像誰?

李琢石連忙將思緒從蕭展的名字中抽離,說:“二十姑娘,逃命不是遊山玩水,還是要三思。”

“謝謝李姑娘。”徐阿蠻笑笑:“我是二公子的貼身丫鬟,他是逃犯,我也隻好跟著逃了。”

“相比之下,我覺得慕錦的那位隨從更加可靠,你日後遇上什麼危險,記得跑到他的身邊。”李琢石可不認為,慕錦這樣的繡花枕頭,可以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

“嗯。”徐阿蠻同意李琢石的話,寸奔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二公子則缺點太多了。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嗎?”

這句話本來徐阿蠻想問的,結果被搶先了。她回答:“二公子行刺太子,有我的一份責任。二公子是為了救我才走火入魔。他身子虛弱,一定要有人照顧著。”當然,如果二公子不是逃犯就最好了,畢竟她真的怕死。

朱文棟當時送蕭展回來,說的是,慕錦圖謀帝位,趁皇上生病之時,在宮外圍場將太子一軍。

朱文棟沒有提及徐阿蠻。

李琢石擔心蕭展的傷勢,那時不曾細想朱文棟的話。如今她才想明白,蕭展挾持徐阿蠻,是為了逼慕錦。

但……這豈不是證明,徐阿蠻在慕錦心中頗有地位?

李琢石:“慕錦是為了你受傷?”

“是啊。”雖然難以置信,但因為是寸奔所言,徐阿蠻就信了。

一怒為紅顏,真是隻有在民間長大的四皇子才會做的事。若是蕭展,怕是要將前因後果算計一遍。

思及此,李琢石苦笑了一下。

道了彆,她看一眼慕錦和徐阿蠻相偕離去的背影,再抬頭看美不勝收的清空,心念一動,“稍等。”

她喊出了這兩個字,又詞窮了一陣,才問:“你們有沒有辦法帶我一起出城?”

慕錦停住了:“我既然邀請你加入我們,自然有一條後路。”

“好。”李琢石改變了主意:“我跟你們一起走。”

“寸奔,把你的長眉毛給她貼上。”慕錦拍了拍徐阿蠻,“你的大黑痣還在不在?”

“在。”正在徐阿蠻的嘴角。

慕錦問:“李姑娘穿的可是道士的衣服?”

“不是。”李琢石離宮前就換了男裝,之後套上道士服。先前的那件道士服,已經被她埋在了土裡。

慕錦:“換完裝,我們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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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的葬禮浩浩蕩蕩。禁軍開路,旗仗、奏樂緊隨其後。

曆代君王駕崩,新帝會從宮中挑選嬪妃一同陪葬。但先皇有令,不得再活埋妃子。於是,葬禮僅有皇太後隨行。

從京城到山下,沿途有麥田、稻穗、玉米,一路黃裡透紅。這是豐收的秋日,也是先皇統治之下繁榮的大霽國。

上了山,霧色繚繞,混沌的烏雲浮浮蕩蕩,突然下起了雨。

蕭展在表麵上是一位孝子。比起那位不知流亡何方的四皇子,蕭展儘足了孝道。

但他又是心不在焉的。

今日早上,從宮中出發時,他鬼使神差地向前方跪地的和尚道士掃了幾眼。其中一個身影讓他頗為介意。正要細看,神官提醒他:“皇上,先皇該啟程了。”

蕭展壓下了這一份驚疑。那人不會是李琢石,隻是相似罷了。她該是好好地留待在宮中。

想歸想,他吩咐朱文棟,回去查探李琢石的去向。

朱文棟輕功回宮,又再輕功回來稟報:“皇上,皇妃不見人。”

不見人?那就去找。蕭展差點向朱文棟說出這句,是耳邊的哀樂讓他回了神。

若是在葬禮上捉拿那個道士,則是對先皇大大不敬。隨著老百姓越來越擁擠,這就是逃跑的大好時機。

蕭展立即命令朱文棟,封鎖城門。

朱文棟退下去安排了之後,很久沒有再回複。

蕭展一直在等待朱文棟的出現。

“皇上,小心地滑。”聽見清流這一聲提醒,蕭展才知道,原來下了雨。這雨,上了山沒多久就下了,他沒有察覺。

這一場葬禮很是突如其來。突然上山了,突然下雨了,突然封棺了。蕭展猶如靈魂出了竅,聽著和尚的呢喃,他被不知誰請到了陵墓邊。或許是清流,或許是神官。

蕭展回眼,哪裡都不見朱文棟。他仰望雨中的天空。

李琢石走了也好,她個性剛烈,忍不了皇城的三宮六院。與其兩人反目成仇,不如……

“就這麼去吧。”皇太後哽咽不已。

對,就是這句話。“就這麼去吧。”蕭展重複了一遍,卻不是向著先皇的棺木。他低眼觀察腳下的山泥,聞不著雨後的芬芳,隻見泥濘的窪地。

下了山,雨就停了。蕭展無需再表現他的孝道,收起了偽善的笑意。

沒有人知道皇上在氣什麼,連蕭展本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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