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潔正譏諷謝苗, 突然發現有人從自己身後走出來,登時嚇了一跳。(網 .g g do w n.)
這人怎麼回事兒?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她心裡不滿, 正想著該怎麼辦, 目光卻在對方臉上頓住了。
這、這不是吳淑琴口中的涵江哥,那個她在北岔村曾遠遠見過一眼的人嗎?
他是不是聽見了她剛才的話?
曹潔心下大亂,那邊顧涵江寫了兩行,突然抬頭麵無表情看了她一眼。瞳眸黑沉沉的, 像是無聲在問:你不是說除了謝苗, 沒人會在地上默寫課文嗎?
曹潔頓覺更加尷尬, 杵在那兒半天才調整好表情, “謝苗你課文都背下來了?”
語氣親切笑容滿麵,聲音都比剛才不知甜美了多少。
“你這變臉速度,不去學川劇真是可惜了。”
謝苗嗤笑一聲, 站起身, 拿腳把地上的字都給抹了。
曹潔一噎, 但還是維持住了臉上的笑容,狀似好奇地問:“你不寫了嗎?”
謝苗揚唇, “換個地方,這裡空氣不好。”丟下兩人轉身便走。
就讓狗男人和白蓮花共同呼吸去吧,她可不奉陪。
曹潔見了, 眼睛一亮,走上前笑著問顧涵江:“這位同學, 你也是北岔村的嗎?上次我去謝苗家找她玩兒, 好像看到你了, 就去年冬天……”
這番話裡透出兩個意思。
一是兩人曾偶遇過,今天剛巧又碰上了,還挺有緣的。
二是她去過謝苗家,和謝苗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打趣謝苗。
好朋友之間說話沒個顧忌也正常,如果謝苗生氣了,那是謝苗自己小心眼,與她吳關。隻要話說得得當,不僅可以將這件事圓過去,說不定還能贏得顧涵江的好感。
可惜話還沒說完,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顧涵江一見謝苗走了,就起身跟了過去,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她。
曹潔眼睜睜看著他停在謝苗身邊,垂眸盯著謝苗所寫內容默默看了會兒,指了“湘江北去””一句中的“湘”字問:“這個目裡麵是不是少了一橫?”
謝苗下意識看去,“沒有啊。”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抬頭瞪了顧涵江一眼,“你不上課,跑這兒來搗什麼亂?”
莫名在顧涵江心頭盤桓了大半節課的煩躁,在這一瞪之下,居然悄然消融。
他半蹲在她身邊,側頭目不轉睛望著她,解釋得十分認真。
“這節課隨堂測驗,我做完提前交卷了。”
“隨堂測驗也能提前交卷?”謝苗不信。
當然不能,但他跟老師說他要去廁所,老師就讓他走了。
顧涵江沒回答,反而問她:“司大地是誰?”
司大地?
時隔近一年,顧涵江不說,謝苗都差點忘了這個梗了。
她有些無語,“你記憶力真好。”
顧涵江好像根本聽不出這話裡暗含的嘲諷,又問了一遍:“司大地是誰?”
謝苗:“我願終我一生去追尋的目標和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伴侶。”
話音剛落,顧涵江手裡的樹枝“啪”一下,斷成了兩截。
謝苗聞聲望去,顧涵江卻垂眸避開了她的目光,將手裡那半截樹枝丟掉,“你倆怎麼認識的?”
他這是抽哪門子風,突然追問起她這些?
謝苗愈發疑惑,“從小就認識啊。”
還是青梅竹馬……
顧涵江長指動了動,沒找到可以捏的東西,默默收回了掌心。
他眯眼,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找機會問問表妹吳淑琴,看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忘告訴他了。
即將跑到終點的吳淑琴突然一個噴嚏,以一種要以頭搶地的姿勢,率先將腦袋突破了終點線。
她踉蹌了好幾步才沒讓自己摔倒,一抬眼,卻見胡翠娥正怒瞪著自己。
“就、就是平常測試,你、你至於勝負心這麼重嗎?還耍、耍這種手段。”胡翠娥氣喘籲籲質問。
吳淑琴:“……”
不,她不是她沒有彆瞎說!
顧涵江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家表妹的窘境,抿著唇在那兒想要跟謝苗說些什麼。
他性子孤僻,如非必要一般不開口講話,還真不知道怎麼找話題跟小姑娘閒聊。
正沉思,一個故意放軟的聲音突然自他身邊響起,“這位同學,剛才忘了問,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顧涵江刷一下抬起頭,眼神淩厲,“你能不能閉嘴?”
因為不甘心又湊過來的曹潔一下子被噎住了,喉嚨口像是卡了棉花,再說不出話來。
不知為什麼,謝苗看著這一幕,居然很無良地笑了。
以前她纏著顧涵江,他至多不搭理而已,還真沒說過這樣毫不留情的話。
突然發現有比自己還慘,這個人還是跟自己不對付的曹潔,怎麼感覺有點爽呢?
曹潔本來就被顧涵江說得尷尬,見謝苗笑,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可礙於顧涵江在場,她要維持形象,隻能委屈地咬唇,簡直要憋出內傷。
也就在這時,跑完步的許文力喘息著走了過來。
謝苗再不理會兩人,上去挽住她的胳膊,“我陪你走一會兒,省的明天腿疼。”
“那倆人怎麼回事兒?”許文麗回頭瞅了好幾眼,難掩好奇。
謝苗:“有棵白菜送上門想讓豬拱,豬不肯,嫌她菜心爛了。”
“菜心爛了?噗哈哈哈哈——”
兩人說笑著從操場邊走過,一旁高二七班的教室裡,老師則重重敲了一下講桌,“看什麼呢?操場上有答案啊?你們要能像顧涵江一樣提前答完,我也讓你們出去。”
同學們趕忙收回視線,隻是心裡都震驚不已,半天也靜不下來心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