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裡屋的門框上,分明有一塊未乾的血跡。
隻是喬家的房子很久都沒有翻新過,漆色暗沉,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聯想到喬又安弟弟那個偷看的動作,謝苗心裡立馬有了不好的猜測。
顧涵江麵色也變了。
他蹭地站起身,把手裡的杯子往地上一砸,趁喬家母子愣神之際直奔裡屋而去。
喬又安弟弟當時就慌了,伸手要去攔他。
喬母也驟然色變,“你乾嘛?”
顧涵江不說話,隻陰沉著臉一把推開喬又安的弟弟,抬腳朝裡屋的門踹去。
同一時間,謝建軍和謝建中也快速起身,一人一個按住了喬家母子。
“砰”地一聲,木門被狠狠踹開,撞在牆上又猛地反彈回來。
可出人意料的,屋內卻並沒有一個人,沒有付玲,也沒有想象中可能會出現的同夥。
顧涵江和謝苗同時一皺眉。
被按住的喬母見了,卻立即大哭起來,“沒法兒活了,真是沒法兒活了!安安剛走,彆人就打著來看她的旗號上門鬨事,這不是想要我的命嗎?”
她不提安安兩字還好,一提,顧涵江周身氣壓直接跌至冰點。
“閉嘴!”
他冷聲一嗬,進屋就拉開了大衣櫃的櫃門。
沒有,沒有……
兩個大衣櫃都拉開了,裡麵除了疊著掛著的衣服,什麼都沒有。
“你們這是要乾什麼?進門搶東西嗎?我們家都什麼樣了你……”
喬母又要哭嚎,叫聽得不耐煩的謝建中一把捂了嘴。
這時候,顧涵江已經找遍了屋內能藏人的地方,卻一無所獲。
他皺著眉重新把目光投向門框上那塊血跡,正準備去其他地方再找找,謝苗突然眼尖地看到炕邊水泥地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血點,“炕櫃,翻炕櫃!”
被捂著嘴按住的喬又安弟弟臉上一白,那邊,顧涵江已經一把拉開了炕上矮櫃的門。
空氣一瞬凝滯,彆說顧涵江和謝苗,就連謝建軍和謝建中也怒紅了眼。
不過半米多高的矮櫃中,女孩兒雙眼緊閉,被極限折疊成一個扭曲的姿勢,硬塞在裡麵。
櫃子狹小的空間幾乎容不下她的身體,被擠得幾乎沒了縫隙。
而女孩額角一個血口子還在不停滲血,刺目的殷紅順著她蒼白的麵頰一路蜿蜒。
謝苗胸口一悶,隻覺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目眩。
還是顧涵江勉強壓製住了情緒,僵硬著走上前,緩緩伸手,探了下女孩兒的鼻息。
謝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在座鐘的滴答聲中變得無限漫長。
過了不知多久,顧涵江放下了手,挺直的脊背都有瞬間的鬆垮,“還活著。”
謝苗緊繃的那根
弦一下子鬆下大半。
她感覺全身發軟,卻咬牙打起精神上前,小心幫顧涵江把人挪出來。
櫃子太過狹小,將人挪出來比不顧一切地硬塞進去難了不知多少。
謝苗和顧涵江聯手弄了好半天,付玲愣是一點知覺都沒有,完全不省人事。
“她這樣不行,得馬上送醫院。”
謝苗掏出手帕幫付玲按著額頭上的傷口,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她很少哭,可擔憂、心疼、憤怒一股腦湧上來,情緒早失了控。
“你幫她包紮一下傷口,用帽子圍巾裹好再出去,喬又安和她另一個弟弟還沒找到。”
這種時候,顧涵江頭腦居然出奇地冷靜,隻過於冷硬的聲音證明著他的克製。
謝苗點頭,深呼吸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什麼也沒說,暫時包好付玲的傷口用圍巾遮住她的臉。
顧涵江則找出一件男式大衣披在付玲身上,親自將她背了出去。
把人在車後座放好,他交代警衛員:“去最近的醫院,馬上。”又轉向謝苗,“你看著點。”
“我知道。”謝苗帶著擔憂一握他的手,“事情還沒查清楚,彆鬨出人命。”
“嗯。”
顧涵江點點頭,看著謝苗上車,小心扶住了付玲的腦袋,關上車門轉身便走。
等他回到喬家,謝建軍已經用抹布堵住了喬母的嘴,正在拿衣服綁她的手。
喬母滿臉驚恐,不要命似的掙紮,口中嗚嗚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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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又安那個弟弟更是發了狠,一麵劇烈扭動一麵拿腳蹬按著他的謝建中。
謝建中被蹬疼了回腳,他居然趁此機會掙脫了一隻手,扭身一拳揮過去。
謝建中側頭躲開,他又一膝蓋猛頂謝建中命根,甩開謝建中就要往外跑,連喬母也不顧了。
就在這時,顧涵江推門而入,一腳踢在了他心口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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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覺喉頭一甜,一口血吐出來,整個人都委頓在地。
顧涵江卻看也沒看他,一把掐住了瞧母的咽喉。
彆說喬母,就連她身後正在綁她手的謝建軍看到顧涵江此刻的神情,心裡都是一寒。
男生雙目赤紅,眉峰眼尾淩厲上挑,英俊的一張臉上,表情居然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更駭人的是他比冰還要冷的雙眸,眸底血
色翻湧,似隨時要屠儘世間一切。
謝建軍明顯感覺到了瞧母的顫抖,女人雙目瞪大,身體似完全癱軟,一個勁兒往下墜。
他忍不住喊了聲“涵江哥”,可剛張嘴,就被對方冷厲的一瞥把所有的話都噎了進去。
等喬又安那個弟弟捂著心口勉強緩過一口氣,喬母已經不知是因為窒息還是恐懼,昏了過去。
少年一抬頭,便見自家親媽兩眼翻白,頭一歪朝地上栽去。
他心
中大駭,就要掙紮著起來往外跑,被顧涵江一腳踩回地上。--
男生力道重如千鈞,踏著他的背居高臨下,“喬又安呢?”
謝苗一路將付玲送進醫院,聽完大夫的診斷結果,一直懸著的那顆心才算徹底落地。
導致付玲昏迷的是安眠藥,她頭上那道傷口倒不深,顱內也沒有淤血。
醫生幫她洗了胃,又處理好傷口,接下來就等著看人什麼時候醒了。
病床上的付玲頭上包著紗布,依舊人事不省,呼吸卻沒那麼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