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要黑的,白色的等明年春夏再買好了。
薑明枝“我要黑色的”五個字還沒發出去,路謙的下一條消息就是:【都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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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城,海運大廈。
Otus餐廳坐擁此處最佳地理位置,二百七十度弧形落地窗將維多利亞港紙醉金迷的夜景儘收眼底。
服務生緊張領著麵容熟悉的男人往裡走,陳中跟在身後,路謙低頭,手機上全是消息提示,是薑明枝不停發過來消息。
【啊啊啊啊啊你怎麼知道我兩個都喜歡】
【暗中偷笑觀察.jpg】
【書桓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jpg】
【今晚月亮好圓在乾什麼有沒有想我.jpg】
【色.誘.jpg】
路謙知道薑明枝的表情包庫很豐富,現在發現實際情況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豐富些。尤其是這個奶香味十足的色.誘.jpg。
剛路過中環,他偶然看到櫥窗裡的包,莫名想起這個牌子在薑明枝的衣帽間裡出現頻率很高。他本來想問他喜歡哪個顏色,最後又覺得兩個顏色都很適合她。
路謙看著薑明枝不斷扔過來的表情包,嘴角向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服務生推開門,包間裡已然有人在耐心等待。
路謙收起手機,在進門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人似乎比原計劃的多了一個。
何家跟路家是世交,儘管從路謙現在這一輩開始已經沒多少來往,但路恒榮今晚跟何家定的局,說是關於何家作為新葡酒店供應商的事,這個酒店從前一直是路謙在管,並不好推辭。
路謙目光落在房間裡那個穿米色職業套裙的人身上。
老何董跟路恒榮是平輩人,此時見到路謙後主動伸出手,握過之後,把身旁的賀語珊推到兩人身邊,微笑介紹:“我女語珊,今年倫敦大學金融係畢業,我現在帶在身邊當助理。”
這種場合,多帶個女兒是彆有居心,但多帶個助理,是普通且無可指摘的事情。
路謙淡淡點了頭。
陳中把文件一一詳細從公文包裡拿出來,甜點過後服務生呈上店裡最招牌的魚子醬,半圓的容器,第一層平鋪冰涼的西伯利亞鱘魚魚子醬,中間是常溫的龍蝦啫喱,最底層則是剛出爐的溫熱蟹肉,三種食材三種溫度與口感,搭配出米其林三星曼妙的美食樂章。
可惜何董今晚談興和食欲均並不怎麼高昂,一直把展示的機會給他特意帶過來的助理:“語珊,給路先生敬酒。”
“語珊,這個環節係乜事?”
“語珊,講下你嘅睇法。”
何語珊準備的顯然極為詳儘,倫敦大學高材生名副其實,並且性格沒有這一輩大多數名媛的文靜溫婉,舉手投足甚是活潑,一一鋪陳開來何家在新葡酒店供應鏈上的位置,說完後微笑看向對麵的男人,甚至像是在等男人的認同和讚賞。
路謙雙手指尖懶懶相對,似乎聽得認真,目光卻一直落在眼前瓷白的餐盤上。
何語珊目光依舊落在男人的臉上,並不忸怩。
現在在她麵前坐著的是路謙,這裡大多數人叫他Herbert。在她的生活圈子裡,從開始去上學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路謙跟她讀同一所學校,知道路謙是路家和舒家的兒子,他從出生開始,就站在他們所有人最為中央的位置。
於是從中學開始,學校裡便出現了Herberthunters(赫伯特獵手),目標都是同一個,俘虜這隻高傲的獵物。
可惜多年過去,Herberthunters的收效微乎甚微,甚至沒有人曾經有幸靠近過這隻獵物,但這並不妨礙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為此前赴後繼。
就好像買一張頂額彩票,明知道中獎的概率幾近渺茫,依舊有那麼多人為之瘋狂,隻因為一旦擁有,便是站在原來永遠也走不到的最頂峰。
何語珊笑著想,自己大概已經早早就站在herbert...hunters的隊伍中。
不過她跟她的同伴們不一樣的是,她要做最後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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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應酬結束時,維多利亞港的夜色已深,渡船悉數駁岸。
路謙信步往前,陳中跟在身後。
“路先生。”何語珊追上兩步,高跟鞋的聲音被地毯吸走。
路謙微微停步,回望一眼。
何語珊小跑上前:“路先生。”
“今天好高興認識你。”她走到路謙身邊,跟路謙並排往前,“剛才都冇機會說,我也是羅奉中學畢業的,該叫您一聲學長。”
應酬時主要談論工作,現在應酬結束,或許可以聊點彆的。
“您的車停在樓下,我跟您一起下去。”
路謙淡淡掃過身邊主動一起跟進電梯的何語珊。
何語珊知道自己這麼追出來在路謙眼裡是個什麼目的,他對這樣的人應該已經見到麻木,於是主動開口:“明年學校一百周年,我負責策劃活動組織校友,您知道校友當然是越有名的越好啦,所以我想請路先生屆時可否賞個臉?”
“如果您的日程目前還沒定好,我們留個聯係方式?”何語珊拿出手機。
“幫幫忙可以嗎?”她甚至歪了歪頭,露出幾分初出茅廬少女的俏皮。
路謙看了看何語珊,沒有言語。
陳中適時上前,表示何小姐可以聯係他。
電梯“叮”一聲到了。
何語珊禮貌微笑跟陳中交換聯係方式:“謝謝~”
這個結果完全在她意料之內,這實在沒有什麼關係。
她並不怯於男人現在正在心裡哂笑自己的故意接近,用的還是校友會這種甚至有點拙劣俗套的方式。
因為那些再精心編織的理由,眼前的人也能一眼洞穿。
她的第一步不需要太複雜,可以簡單到純真。
一個頂級獵物的狩獵過程往往極為漫長,這時候,耐心和恒心就成了一個獵人成功的最重要因素。
現在隻是最粗淺的一步,獵人後麵還有很多步,一點一點,讓這隻獵物毫無察覺地,走進她早已布好的網中。然後做最後的優勝者。
何語珊依舊記得很多年前,那時他的眉眼就已經如現在疏離,她不在乎他現在如何漠然,因為她注定要看到這樣的人如何情動癡迷,要看到這樣的人沉溺如醉,她注定要看這樣的人……眼中為她一點一點染上欲色,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何語珊微笑記著陳中的聯係號碼,直到身旁的男人走出電梯。
“我已經結婚了。”她突然聽見有人說。
“嗯?”何語珊猛然抬起頭。
然後她看到電梯外,那個高貴的獵物站在那裡,光影中微微側頭,冷聲對她重複:“何小姐,我已婚。”
那一刻,原本笑意純真的人終於愕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無論她再怎麼精心偽裝,他依舊洞悉她現在所有布置的陷阱。
他甚至不屑去拆穿,隻用...親口告訴她,自己早已是另一個人的囊中之物,裙下之臣。
所以不用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