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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路梨和遲忱宴,薑明枝坐在病房沙發上,想起門打開,兩個人站在門口,路梨看到她跟路謙正在做什麼後那個驚到嘴裡可以塞下一個鴨蛋的表情,仍舊忍不住腳趾扣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和自己的隱婚老公第一...次主動跟親人公開關係竟然是在這種場景下。
隻不過反觀路謙好像很淡定,現在正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文件,好像剛才那種程度的社死已經死不到他了。
薑明枝覺得也是。路謙在經曆她酒後盛讚他搞了她三天,曖昧燈光下一個人跳性感脫衣舞,寒風天兒跑到牆上去掛著下不來,甚至她在外跟對家吹牛逼的內容被舞到本尊麵前的種種後,路謙的抗尬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
想到路謙的抗尬能力是被自己練出來的之後,薑明枝emo住了。
她獨自在原地調整了會兒心情,陳中已經讓人送進來午飯。
兩個人的菜色極為豐盛,雞湯魚肉,還有一道薑明枝最喜歡的清蒸南瓜。
路謙把南瓜推到薑明枝麵前。
薑明枝想起剛才路梨和遲忱宴的相處細節,尤其是路謙每次目光掃過去路梨立馬就往自己老公身上貼的小動作。
不難看出兩人感情很好,遲忱宴很寵路梨,路梨也很黏遲忱宴,在路謙這個從小怕到大的哥哥麵前,遲忱宴就是路梨壯膽的底氣。
薑明枝又想起了那張路梨坐在車裡哭的照片。
她看向路謙,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應該問個清楚。
薑明枝起了個話頭:“路梨好可愛。”
路謙聽薑明枝說路梨,“嗯”了一聲,表示讚成。
薑明枝用筷子戳米飯:“她跟遲忱宴結婚的時候應該是兩情相悅吧,肯定又是那些媒體小報瞎寫。”
路謙:“不是。”
“嗯?”薑明枝抬頭。
路謙垂眸布菜,重複道:“不是。”
“家族聯姻而已。”他平靜地說。
薑明枝恍然看著路謙。
媒體有過對那段聯姻的解釋,那時路氏想徹底打入內地市場,遲家對海外市場也雄心勃勃,於是兩家一拍即合。
薑明枝張了張嘴,她原覺得應該有隱情,沒想到路謙承認的那麼直白。
薑明枝索性直接問出來:“所以你在路梨並不情願的情況下依舊違背她的意願把她嫁給當時隻見過一麵幾乎是陌生人的遲忱宴?”
“你知道路梨在車上哭,依舊無動於衷?”
路謙也看向薑明枝,他回答:“嗯”
不過他補充:“遲忱宴相貌,家世,能力,乃至私生活,沒有一樣不完美。”
“我不希望那些大小姐愛上保鏢,愛上司機的戲碼在我們家發生。”路謙冷冷道。
薑明枝聽著路謙的一字一句。
她確實聽說過很多大小姐愛上司機愛上保鏢尋死覓活要嫁甚至為愛自殺的新聞,回想起路梨軟萌撒嬌精的性格,確實不敢保證如果有人刻意接近,不會上當受騙。
但薑明枝現在仍舊很想衝過去把路謙的心挖開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怎麼這麼硬這麼黑。
薑明枝的確也這麼乾了。
她瘸著腳衝過去,抓著路謙的襯衫衣襟把他按在沙發靠背上:“那你就沒有想過路梨萬一就是不喜歡遲忱宴呢?兩個人就是合不來呢?你就為了生意為了錢,為了杜絕什麼保鏢司機的戲碼,這麼葬送你妹妹的婚姻?”
薑明枝很氣,覺得路謙就...是那些童話裡的標準反派,連人設都不用改。
路謙聽著薑明枝口口聲聲的質問,閉了閉眼。
他曾經也一直以為,在路梨的事情上,他並沒有做錯的地方。
她是路家的女兒,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便有無數粗鄙低劣的下位者盯著她企圖往上爬,所以他在她畢業的時候,替她找到配得上她的人。
豪門之間的聯姻沒有感情有什麼關係,感情是世界上最容易變質,虛無縹緲不現實的東西,兩個人隻要身份相匹配就可以。
他們這種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廉價的感情。
哭是因為她還小,等她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路謙以為就應該是這樣的。
直到他偶然聽到一通電話。
那時婚後的路梨,在某個深夜打給母親徐慧嫻的。
她極小聲地低啜著,遲忱宴對她很冷淡,冷淡到連夫妻之間的事都例行公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s市,她想要抱抱,遲忱宴不抱她。
徐慧嫻柔聲安慰,卻又無可奈何。
路謙說不清他聽完那通電話後的心情。
他抽完了一包煙,想起那個幼年時不顧母親阻攔,剛學會說話,搖搖晃晃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叫他哥哥的妹妹。
後來她長大後隻敢在某個深夜,打電話給自己毫無話語權的母親哭泣。
路謙想自己或許是對的,又或許錯了。
然後他去了拉斯維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