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路先生家裡也有一個哥哥,和妹妹,是嗎?”
路謙微頷首:“是的。”
薑長原點點頭:“我一直有聽說過路先生家裡,很不錯的家庭,挺好的。”
然後,他把那盞剛沏好的新茶推到路謙麵前,說:“你們不合適,分開吧。”
路謙看向他。
男人說話的時候謙和,有禮:“你們之間算不上婚姻,你跟明枝沒有在我們的戶籍係統登記過,我們生活在這裡,外國的婚姻法在這裡並沒有效用。”
“不過我依然還是希望路先生能跟明枝能把這段關係解除,我這幾天了解了一下那邊的婚姻法,無論雙方是否和平解決關係都要走一遍訴訟程序。我想在我們達成一致後訴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我已經找好了律師,路先生手下應該也有很多更優秀的律師,你跟明枝都不用親自出庭,讓他們解決就好。”
路謙置於桌上的五指微微收緊:“伯父。”
薑長原淡淡打斷他:“我希望在這件事上我們都能彼此尊重,不要鬨得太僵。”
“明枝是藝人,無數人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路先生青年才俊,身邊有很多比明枝更好更優秀的女性。”
..............
陳中靜靜等在包間門口,外圍是幾個保鏢。
他從路謙進入路氏接手新葡酒店時就跟著他,這些年他跟路謙參與過無數的商業應酬,談判。
這是唯一一次,他光是在外麵等著,什麼也聽不見,手心就已浸了一層汗。
這麼靜的環境中,沒有爭吵聲,沒有怒罵聲,甚至連一點大聲說話的痕跡也未聽聞。
陳中從日暮黃昏一直等到明月當空,小巷裡沒有金融中心華燈初上的夜景,路燈昏暗,幽深處傳來幾聲犬吠。
薑長原先從房間裡出來。
陳中立馬恭敬低了低頭。他一直跟在路謙身邊,雖說職位隻是助理但明眼人都知道實際意味著什麼,保鏢從沒有見過陳中對除了路家以外的人如此,於是神情也跟著更加謹慎謙卑。
路謙在薑長原走出房間後出來。
陳中看到路謙的表情,不敢再問其他:“路總。”
薑長原開一輛簡單的黑色大眾,車尾消失在夜色當中。
邁巴赫裡,路謙靠在椅背上假寐,司機和陳中一直安靜等待,不知現在該去哪兒。
最後,路謙終於睜開眼,說了個地名。
“好的。”司機啟動車子。
.........
爺爺年紀大了,睡得早。
薑明枝的房間在二樓,她趴在自己房間的窗台上,打了個哈欠。
她突然覺得這樣在家挺好的。爺爺馬上都九十歲了,她還能再陪幾年呢。她那麼任性,任性到傷了最愛她的人的心,他們卻依舊原諒她。
宋星還沒回來。
薑明枝望著胡同口的路燈。
寧定西院就在胡同裡,每一個要回來的人,都要通過這條小胡同。
胡同口很窄,車開不進來,這種感覺很奇妙,無論在外是怎樣的喧囂浮華,到了這裡便下車步行,一個人穿過了一條胡同,就好像穿過了一個世紀。
薑明枝等著等著,看到路燈下出現一個人影。
很高,不是宋星,他一步一步從陰影中逐漸走到燈光下,慢慢地靠近。
路謙抬頭,看到正趴在窗台上發呆的薑明枝。
她臉格外的小,牆上有綠色的藤蔓,在陳舊古樸的建築裡。
薑明枝忽然對上路謙的目光。
她沒想過在這裡也能看到路謙,先是睜大眼,然後直接縮了回去,關上窗,拉窗簾。
薑明枝坐在椅子上,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她關上的窗簾,沒說話。
路謙站在路燈下,望著房間裡透出來的橘黃色燈光。
……
路謙跑到她家外麵做什麼。
薑明枝不敢再往窗外看,更不敢去撩開縫偷瞄男人到底走了沒有,為了轉移自己被攪得七零八落的注意力,薑明枝索性開了兩局遊戲。
薑明枝曆來遊戲技術不錯,作為流淌薑家血液的小輩似乎在射擊戰鬥類遊戲上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平常輕輕鬆鬆帶著隊友躺雞,今天卻各種落地成盒。
薑明枝在第n次落地成盒被隊友質疑是不是本人的時候,宋星終於啪嗒啪嗒回來了。
薑明枝在房間裡都能聽到她咚咚咚上樓梯的聲音。
薑明枝忙撂下手機開門出去,對宋星比了個小聲的手勢:“爺爺在睡覺!”
宋星立馬意識過來,表情抱歉,然後放輕腳步,不過仍像隻貓一樣三步五躥就上了二樓。
宋星回到房間,迫不及待關上門。
薑明枝看到宋星急急忙忙的樣子,不禁問:“怎麼了?”
宋星看著眼前薑明枝,吸了口氣,然後說:“小道消息。”
薑明枝:“什麼小道消息?”
“你怎麼每天都是小道消息。”
宋星:“你先說你聽不聽吧。”
薑明枝:“聽。”
宋星過去握住薑明枝的肩膀,樣子有些激動:“就城南那塊地,據說路氏要和政府一起聯合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