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枝扶住身旁跑過來的人的手臂,堪堪穩住平衡:“謝謝。”
秦邵在聽到那聲“夫人”後瞬息間已經換了副麵孔和語氣,勉強擠出三分笑意,訕訕看向薑明枝:“這位是……?”
“小音還不上去看看薑小姐有沒有事,你怎麼搞的連個杯子都拿不穩。”他立馬又斥身旁費音,然後扭頭向德申副總賠笑,“誤會,誤會。”
費音不認識德申副總,在看到一個極為普通的中年男人衝過來扶住薑明枝時心中還在哂笑薑明枝還真是不挑,結果聽到中年男那聲恭敬的“夫人”和秦邵凱的斥責後懵住了,條件反射般地向前探了下手,然後在意識到對麵是薑明枝後又縮回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於此,薑明枝即便是個什麼“夫人”,在這群眼高於頂的精英們眼裡也不過跟她一樣是個娛樂圈戲子。
“怎麼了這是。”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遠傳來。
費音抬頭,竟然看到這場酒會的少東家高公子,還有……路謙,兩人正快步走過來。
秦邵凱在看到高公子和路謙走來後頓感不妙,尤其是對上路謙的眼神後立馬後脊開始發涼,毫不猶豫衝身旁費音怒斥:“還愣著乾什麼!快去給薑小姐道歉!”
費音被吼的渾身一顫,秦邵凱從來沒對她這麼凶過,這會兒才終於開始害怕起來。
“我,我……”她嗓音發抖,高公子和路謙已經到了麵前。
薑明枝沒空去聽秦邵凱在吼什麼罵什麼,左腳腳踝扭到後疼的她扶著人也搖搖晃晃站不住,正感覺還踩著恨天高的右腳也要估計也要報廢了,整個人忽然一輕。
然後她看到路謙的臉,男人有力的手臂從她的後背和腿彎穿過,自己已經被打橫抱起。
當不知道被誰帶來的薑明枝,當著她的麵被路謙打橫抱起的時候,費音的話說不出來了。
就連剛才還在咆哮的秦邵凱也無聲張了張嘴。
路謙的目光冷冷從兩人身上掃過,秦邵凱隻感覺從頭一直涼到腳底,從這目光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寒而栗。
路謙沒有開口,倒是高公子忙裡忙後,先看了眼薑明枝腳踝表示關心:“沒事吧路太太。”
然後高公子抬頭大聲叫管家:“老李!快帶路總路太太去客房!再把張醫生給我叫來!”
酒會所有賓客此時已經紛紛停下,安靜看著事發中心。於是高公子的這聲“路太太”,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直白與清晰。
然後原本隻是感慨沒想到薑明枝不僅搭上路謙而且還真是受寵的眾人,在聽到“路太太”三個字後,忽然惶然而驚駭地互相交換眼神。
是路……太太?!!!
薑明枝聽著高公子這聲恨不得拿大喇叭循環播放的“路太太”,隻能把頭死死埋在路謙胸前,然後默默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長裙,這麼抱也不會走光。
管家帶著人匆匆趕過來,把路謙往客房領。
高總子賠笑:“這裡交給我就好了路總,實在抱歉。”
路謙“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看把臉死死埋在他懷裡的薑明枝,目光再次掃過呆滯狀的秦邵凱和費音,跟著管家去客房。
當路謙已經抱著薑明枝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後,這陣死一般的安靜仿佛才終於有鬆動的痕跡。
高公子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也酒漬,冷笑:“秦總。”
秦邵凱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扇身邊的女人一巴掌,額頭不住地冒冷汗:“誤會,都是誤……”
“快跟高總解釋!”他忽然把渾身僵硬的費音扯到麵前。
費音腦海裡全是那聲“路太太”,哆哆嗦嗦:“我,對……”
高公子徑直打斷她:“請回吧。”
“二位。”他特意強調。
安保不知何時已站到秦邵凱費音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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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彆墅的客房就在一樓,落地窗外還有片小草坪。
薑明枝坐在路謙腿上,高家的私人醫生處理完她微腫的腳踝,說沒有傷到骨頭,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路謙皺眉凝著薑明枝的腳踝,感受到醫生動手檢查時薑明枝齒間的抽氣聲,還有握緊他的手。
高公子處理完外麵的事進來,見已經弄完了,便讓一屋子的醫生護士管家先下去。
“實在抱歉路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高公子連連致歉,看到一直被路謙抱在懷裡的薑明,“要不二位今晚就在這休息,東西什麼的我都讓人備著。”
路謙推辭:“不了。”
他低頭看了看一直撥弄他手指的崴腳的薑明枝:“我們先告辭。”
高公子隻好又點頭:“好的好的。”
路謙先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薑明枝身上,然後又抱著她再站起來。
兩人沒有再從大廳穿過,而是在高公子和侍者的帶領下從另一條路走。
出室內的時候溫度驟降,薑明枝感受到了路謙為什麼要提前給她披外套。
她一邊玩著自己的頭發梢一邊安安靜靜地被抱著,沒想到出門前“我走不動了你要抱我”這個fg立得如此之穩。
然後回憶起今晚高公子高聲稱稱呼她“路太太”,自己被路謙直接抱走時,那些賓客落在她身上瞠目結舌的眼神。
不用想今晚過後整個圈子裡就會議論什麼。
她真沒想把酒會變成公開發布會來著。
陳中在車前等著,他已經知道了今晚裡麵發生了些什麼,看向路謙懷裡裹著男士西裝一副乖巧模樣的薑明枝,隻能冷笑有些人趨炎附勢拜高踩低慣了,該長眼睛的時候卻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