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薑明枝臉上的微笑在男人抬頭的那一瞬僵硬消失。
她餘光瞟到遠處,白牙正趴在沙上興奮等待結果。
薑明枝對著男人漠然的眼睛,仿佛回到今天早上撞到時,那個嫌棄到仿佛碰到傳染源的畫麵。
“……”
“好意思,打擾了,抱歉。”
薑明枝轉身就走,隻是剛背過身,忽然又想什麼,猶豫兩秒,再次轉身回去。
她吸了口氣,說:“我過主要是想跟你解釋一下,早上,你的袖扣是意外掛到我衣服上的。”
“建議herbert先生以後在佩戴袖扣的同時加強對袖扣的固定。”
薑明枝從今早那個賭場公口中得知的男人的名字,她說話時目光又落到男人衣袖上,她看到他這時已經換了顆袖扣,tateossian機械齒輪機芯係列,銀色的質感乾淨紳士。
路謙看看站在他麵前振振有詞的女人,餘光現三米處,那個正在靠在沙扶手上等待的黑人。
拉斯維加斯多的是一身名牌的女小偷,以及同夥作案,販賣美色的女騙子。
隻是兩次搜選目標都定位到同一個人,看是可多得的緣分。
他忽然笑了出,用眼神告訴保鏢用過。
薑明枝說完,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笑了。
她還及你笑什麼,男人指指他對麵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是我的疏忽,很抱歉今天早上charlie對小姐你的打擾。”
“如果允許的話,請讓我用一杯薄酒略表歉意。”
薑明枝懵了懵,一時沒有想到事情是這個展走向。
這男人現在禮貌得簡直像他本人。
說定今天早上的隻是刻板印象?
還是說……
雖然這話聽有自戀,但是薑明枝自認自己的臉,在某方麵的吸引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既然誤已經說開,想簡單交個朋友也正常。
並且儘管很願意承認,但得說,拋開偏見,這男人從頭到腳,包括那顆新換上的袖扣,確實在她的性癖上瘋狂跳踢踏舞。
她看到跟自己打賭的白牙已經又開始跟知道從哪裡冒出的金辣妹熱聊。
薑明枝猶豫著坐下,點點頭,露出個笑:“都是誤。”
“還有,herbert先生品位很棒。”
服務生給她麵前上了杯氣泡酒,薑明枝說了聲謝謝,並沒有打算喝。
出門在外,陌生人的酒總歸是安全的。
“謝謝肯定。”男人揚唇角,看過去的眼神忽然深了許,“小姐也是一個人過旅行嗎?”
薑明枝對著男人的眼睛,聽到他的那個“也”字。
今天早上的保鏢和賭場公對於他言應該都算同伴。
過薑明枝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徹底:“我還有個朋友,她今天下午在賭場玩。”
在談到朋友時,她用的是代指女性的“she”。
“這樣。”男人看似乎麵露少許遺憾。
薑明枝有怕錯過了什麼,又補了一句:“過我們一直分開在玩。”
路謙看向對麵拙劣偽裝的女人。
他繼續開口:“那小姐吃飯也一個人嗎?據我所知這裡的一餐廳錯。”
薑明枝一聽再懵了兩秒。
這句話之後,是是就該請她吃晚飯了?
她一時間有說出的感覺,覺得好像在情理之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正常男女初識搭訕應該都是這個流程,可是對麵的男人,總讓她有一真實的割裂感。
因為他儘管說的聽沒什麼毛病,可是他渾身散出的氣質,跟一個主動搭訕異性約吃飯的男人毫沾邊。
就在薑明枝愣神的時候,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消息提示。
男人拿手機看了看,於是薑明枝聽到他手機裡放出與他氣質更為割裂和違和的,韓國女團小甜歌。
路謙看著手機上路梨cover的女團舞。她依舊在追星,嫁給遲忱宴後冷若冰霜的婚姻帶給她的唯一一點自由,或許是她終於可以肆忌憚地追星,用在擔被母親和哥哥看見。
隻是她可知道,哥哥一直在看。
路謙退出視頻,沉沉吸了口氣,忽然想再跟麵前的女騙子耗下去。
然後麵前的女騙子忽然驚奇他:“你認識xx少女?”
路謙聽到後動聲色地皺眉。
薑明枝覺得可以聊點彆的話題:“她們最近回歸的這首歌還錯,tik tok上翻跳挺火的。”
路謙當然認識這個什麼少女組合,隻是在最後揭穿之前,他凝著女人足夠稱得上漂亮,上鉤率應該超高的臉。
她化了妝,很淡,眼線有暈開了,黑色的痕跡印在下眼瞼上。
路謙:“確實很火。”
他想到路梨剛才在視頻裡撒嬌wink的樣子,對麵前的女人說:“因為舞蹈動作很有記憶點。”
薑明枝笑:“是吧,現在藝人在短視頻營銷就必須要簡單有記憶點。”
她說著,對上男人的眼神,忽然覺得臉熱。
她現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眼睛上,他目光帶著點天生的冷意卻並讓人難以接受,薑明枝試圖彆開視線,可是胸口跳卻怦然加快。
韓團這首新回歸的歌曲是以女友視角跳給男朋友的,元氣甜美吸了知道多少宅男粉,薑明枝的內在經曆過一番短暫激烈的掙紮過後,忽然天爺讓她事業失意,說定愛情可以得意一下。
薑明枝忽然鼓勇氣,豁出去了臉,用剛才提到的女子偶像組合裡麵的撒嬌方式,衝眼前的男人了個甜美的wink。
“所以……herbert先生,今晚有空,要一吃個晚餐嗎?”
隻可惜她等到的是男人欣然的同意。
因為當薑明枝豁出臉出邀請後的那一瞬間,她從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嗬女人就這點把戲嗎笑死個人”,“你這樣的女人我一天拍死三百個”,“就這點本事怎麼好意思出混”的情緒與言語。
他臉上那點帶著引誘,或者蠱惑的笑容蕩然存,乾淨利落地咬字:“我當然……沒空。”
路謙站身,目光已經對著女人的眼睛。
他居高臨下地睇著,用勝利者輕蔑的語氣提醒她:“小姐,如果你是在角色扮演國寶熊貓的話,我想是你的眼線暈開了。”
薑明枝聽後輕疑了一聲,張開嘴,尷尬又木然地轉頭,看到旁邊金屬裝飾的倒影上,自己的下眼瞼一團黑雲。
男人一直盯著的,隻是她暈開的眼線。
等她再反應過時,麵前的座位已經空空蕩蕩。
白牙黑人結束跟金性感女郎的對話,過坐到薑明枝對麵,男人剛才坐的位置上。
“嘿。”白牙對著窘迫茫然的薑明枝笑出一口白牙,“我覺得他應該認識你。”
“你又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