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有人擋住她的光。
她淚眼抬頭。
明明剛下過逐客令的人,又出現在眼前。
路謙看到張花貓樣的,今天已經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臉。
“起來。”他聽見自己開口,“你的朋友呢。”
“什麼朋友?”薑明枝手掌貼在牆壁上,緩緩支撐自己再站起來。
然而蹲的時間太久雙腿好像麻掉了,針刺般細密地痛,她還未徹底站穩便又支撐不住。
這回男人把抓住了她。
薑明枝鼻尖又聞到陣氣息,很熟悉,她早上的時候似乎也聞到過,清冽的,像雨後剛修剪過,鋒利的樹葉。
就是這個味道。
她發現自己又跟這個herbert先生撞在了起,像早上那樣。
是串眼淚唰地下從眼眶中滾出來。
薑明枝哭著伸手推開,想要遠離:“我沒有偷你的東西,我沒有!”
“人人都欺負我嗚嗚嗚嗚,為什麼都欺負我,在哪裡都欺負我。”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媽媽。”
路謙擰起眉頭。
是他鬆開手,可是下秒,剛才還在哭喊遠離的人忽然又貼上來。
路謙不由地往後退了步,個人手臂環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
薑明枝在決遠離後,又發現自己無法控製地想要靠近。、
她直很難受,難受到她把身體貼在冰冷的瓷磚上降溫,然後當她靠近他時,她忽然發現這種折磨她到快要瘋掉的難受終找到了突破口。
薑明枝閉眼垂淚。還記得他滿目的嘲諷。
為什麼是他呢。
“我沒有。”她哽咽著委屈,音低到極點,“你為你很了不起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隻是得比彆人好看點而已。”
“你那麼討厭,沒有禮貌,刻薄,自為是,哪有人會喜歡你。”
“沒有人會喜歡你。”
路謙站的極為僵硬,當碎碎念的話說完的時候,他受到有細碎溫熱的,像羽毛般的吻,落在他的喉結和鎖骨。
他低頭,看到張淚痕滿麵的臉,對上清澈的,執拗的眼。
他不知道她用這種眼看過多少人,也不知道同樣的話,同樣的吻,她還對多少人做過。
路謙緩緩伸手,試圖把身上的人拉下來的時候,她環住他的胳膊收緊。
她把臉埋在他的頸間,蹭了蹭,連呼吸都那麼清晰,像貓般地嚶嚀,跟他說:“難受。”
路謙終閉了閉眼。
他在這刻諷刺地想,今天整天的勝利又有什麼用,因為到最後,自己終究還是上鉤了。
無minzy姐給他布下了什麼局,他既然選擇鑽進去,便也認了。
薑明枝受到回應。
那位在賭場梗的遊客終被送到醫院,隨行的醫務返回,等待的是另樁似乎需要他們去解決的事情。
“我知道這種情況你們可能無能為,但總得要去看下那位姐,開點無濟事的安慰劑不是。”賭場公關帶著醫護起往herbert先生的套房走,“畢竟提出就醫要求的我們的大客人。”
醫生和護士對視眼,然後身材高大的醫生開口:“相比我們,為什麼不去找個年輕英俊的夥子,那才是這個時候最好的醫生。”
“那位herbert先生怎麼樣?”醫生忽然好奇,笑著問,“他為什麼不願意玩玩醫生的遊戲,是很老嗎?”
公關回頭做了個噤的手勢,然後正色道:“herbert先生出身優渥,年輕,英俊,富有,追他的女人如過江鯽。”
“至他為什麼不願意當這個醫生,因為人家是名正直的紳士。”
幾人說話中走到套房門口。
公關正抬手打算敲敲門,抬頭卻發現這扇門似乎沒有關好,隨著幾人的到來自開了條縫,然後越開越大。
門口的地墊上淩亂散落件襯衫。
公關低頭看到那件襯衫。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從襯衫上的機械袖扣來看,這應該是herbert先生今天身上穿的那件。
隨著環境的逐漸安靜,某種隱隱約約的,聽不太清晰的音,似乎從裡麵的臥室裡傳出來。
不遠處沙發上還搭著件針織外套。
公關也記得,這件漂亮的針織外套,應該曾經出現在那位minzy姐身上。
在麵對這幕經曆了數秒的沉默後,他敲門的手變成了關門的手。
他翼翼地替自己的客人鎖好大門。
回去的路上,醫生幽默攤手:“看來不需要我了。”
“紳士的herbert先生可自己愉快地解決這個甜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