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上午九點。
俞風行從自己床上醒來,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他立刻端起來喝了一口,緩解乾澀難受的喉嚨。
宿醉後的體驗並不舒服,但是俞風行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畢竟對他來說,宿醉要比整晚做噩夢要來得舒服。
手機在客廳的桌麵上嗡嗡地震鈴,俞風行掀開被子,光著兩條腿赤腳走出臥室。
“喂?”
一大清早給他打電話的是秘書裴文,說:“老板,十點鐘開庭,您現在起了嗎?”
聽見開庭兩個字,俞風行的眉心跳了跳,感到一陣刺痛,他難受地揉了揉額角,澀聲說:“我起了,會準時過去。”
上午十點整,S市最高人民法院。
今天開庭的案子,是一起謀殺案。
被害人家屬是風行遊戲公司的總裁俞風行,他的父親俞英帆先生,於四月初在家中被殺身亡。
嫌疑人是,俞風行法律上的母親,唐岱君女士。
“我沒有殺俞英帆!是他自己自殺的,他說對不起我和我妹妹,他是內疚自殺的!”被告席上戴著手銬的被告人很激動,在審問的過程中拒不認罪。
坐在控方席上的俞風行,看向自己認作母親二十幾年的唐岱君,神情尤其怨恨,一副恨不得撲上去親手掐死唐岱君的模樣。
他的律師見狀,立刻發聲說:“法官,俞英帆先生在遇害的前一晚,曾向秘書確認第二天飛往德國的行程,並準備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試圖為俞英帆先生的公司爭取明年與德國方麵合作的機會,種種跡象都表明俞英帆先生對生活充滿熱情並有細致規劃,絕無自殺的可能。”
唐岱君沒有等法官示意就大聲說:“那是因為他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受到了刺激!”
律師立刻追問:“請問俞英帆先生知道了什麼事情?”
剛才還歇斯底裡的唐岱君,在這個問題之下瞪著眼睛失聲無言。
律師:“法官,這是我的委托人剛剛得到的一些證據,他將要再次起訴唐岱君女士,在二十六年前,殺害俞英帆先生的第一任妻子,唐婉君女士,這位被殺害的唐婉君女士,是唐岱君女士的親生妹妹,也是原告俞風行先生的親生母親。”
全庭嘩然。
坐在聽眾席的各位,在驚訝於被告的泯滅人性。
而坐在席上的俞風行,則是覺得渾身被毒蛇纏.繞似的,感到呼吸困難,冰冷徹骨。
“俞先生?”律師發現他的異樣,上前關心地看著他。
“沒事。”俞風行取出手帕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搖頭說:“你繼續。”
“好的。”律師打起精神,繼續進行。
因為一樁陳年舊案的插.入,今天這場官司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裴秘書在法庭上接到俞風行,發現BOSS臉色蒼白,一副看起來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心裡很難受。
“老板,你多久沒吃東西了?”他非常擔憂:“我和你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吃不下。”俞風行吩咐道:“送我回家。”
法院門口,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眼裡含著淚水,互相扶持著手臂在那兒站著。
當他們發現俞風行的身影,立刻過來攔住俞風行的去路:“風行,放過你.媽吧,她沒幾年好活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俞風行看著他們說:“我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被她的親姐姐殺死的。”
說完便不管嚎啕大哭的老人,和裴秘書疾步離去。
“有些父母真的不配為人父母。”一向脾氣很好的裴文,看見剛才的那一幕,也忍不住啐了一口:“如果不是他們這麼偏心,什麼都向著長女,養成長女這麼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性格,也不會發生……”
那一樁樁令人毛骨悚然的慘案。
俞風行望著S市五月的藍天,沒有說什麼。
送唐岱君進監獄,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現在一切已經結束,隻剩下心裡的創傷需要慢慢愈合。
回到公寓後,俞風行洗了個澡,沒有吃任何東西,把手機關機後,就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十二點鐘,蘇星辰開著三輪車,拉著一車的東西,吭哧吭哧地回到家裡。
他把三輪車開進院子裡,取出需要放進冰箱的新鮮食材,上了一趟樓,發現屋主人還在睡覺,他覺得很正常,畢竟喝了酒。
第二趟,蘇星辰把大米搬上樓,用自己買回來的小電飯鍋,把飯煮下去。
等米飯煮熟,他馬上要下鍋炒的豆腐塊剛好瀝乾水,稀碎的瘦肉沫,也醃製得差不多。
蘇星辰想了想,取出一顆小蔥和一包玉米粉,準備好當佐料。
本來蘇星辰想放兩顆紅彤彤的小米辣,給這道家常豆腐增添一絲微辣的味道,會更加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