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恐怖,費軒不害怕,隻是心悸的厲害,心跳的厲害,而除此之外,最讓他想起來就覺得心臟被狠狠攥緊的,是安笙最後朝著他砸下來的那個血腥的吻。
費軒沒有跟人接過吻,他先前的女朋友都被家裡攪黃了,費藍藍他根本沒碰過,安笙是他唯一打算碰,也確實親吻過的女人。
但是他隻有在那次ktv親吻過一次安笙的耳垂,那次也是因為,平時一直纏著他的安笙突然不纏了,直愣愣的坐著,還躲他的手,他才一衝動親了她看上去軟軟的耳垂。
說起來或許會讓那些二世祖們笑掉大牙,費軒和他們混一起那麼久,這場車禍……是他的初吻。
初吻都大多都是青澀的,羞赧的,一觸即放的占多數,但是他這個初吻實在是太血腥,也太深刻了。
費軒到現在,嘴裡似乎還彌漫著鹹味……
“哥,哥?”費軒瞪著天花板的時間太長了,費羅銘叫了他兩聲都沒有反應,費師實在擔心,上前幾步,伸手掌,在費軒的眼前晃。
“哥你沒事吧……”費軒終於轉動眼球,朝著費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啞聲開口,“我沒事……”
費師鬆了一口氣,費羅銘走到床邊上,伸手撥了一下費軒額頭的頭發,有意想要嗔怪兩句,卻動了動嘴唇,看他臉色發白嘴唇上還破了,結了紅色的血痂,看上去很慘,就沒舍得說什麼。
費軒一向都有準,從來不乾什麼過於出格的事情,飆車費羅銘知道,但是一群人從十幾就開始玩,無非就是賭點零花錢,誰也不玩命。
總好過去賭城,一幫小崽子,家長們都是商場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私底下通過氣,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從來沒出過事。
沒想到這次最有譜的費軒,卻去了沒清場的路上,還熄火停車……
“爸你回家休息吧,我沒事……”費軒動了動嘴唇,嘴上一抽抽的疼。
費羅銘昨晚上倒也沒跟著熬,主要是費軒傷的不算太嚴重。那種車禍,小車沒有被碾碎,全仗著開車的司機是個老手,緊急時刻選擇猛打方向盤,借著旁邊土包,貨車傾斜和一車的貨翻車,才勉強停下,將小車撞一邊。
司機受的傷也不輕,昨天送來,還是外地的,今天才聯係上家人,還昏著,但是好在三個人,命都還在。
“我一會兒回去,那個小姑娘她……”費羅銘話才說一半,費軒急的直要坐起來,打斷他焦急的問,“她怎麼了?!”
幸好及時被費師按住肩膀,沒能竄的起來,可是嘴唇上才結痂的傷,這一下又扯裂了。
血流出來,旁邊費軒的妹妹趕緊遞上紙巾,費羅銘親手給他擦掉,歎氣道,“她沒怎麼,已經沒危險了,還在監護室,我讓人請了好幾個護工伺候著呢。”
費軒這才鬆口氣的樣子,看上去是十分緊張那個小姑娘。
費羅銘歎口氣,他其實有點後悔,不應該這麼早,兩人還熱乎著就棒打鴛鴦,費軒忘不了那個小姑娘,找了這麼多天,這又搞出了這麼個事兒。
小姑娘為了護著自己兒子差點把命交代了,費羅銘是充滿感激的,但是他還是傾向於他和費軒的叔叔,給費軒從小教養的費藍藍,他們過來人的眼光看,費藍藍的性格,才是最適合費軒的。
經曆過這個事兒,費軒肯定更在意那個小姑娘,費羅銘不能當這個惡人,先不管他們,愛情這個東西,在費羅銘的經驗中,無論曾經多麼驚天動地,保質期不過就那麼幾年。
過了幾年,沒了荷爾蒙作祟,還能剩下什麼呢?隻是要委屈費藍藍了。
於是費羅銘說,“人家為了護著你,差點丟了命,我們家不會虧待她的。”
費軒點了點頭,他現在也和所有人一樣,無比確定,安笙是喜歡他的,並且不是隨便說說的那種,而是能夠豁出命的。
他先前是覺得安笙耍他,才會氣不過,但是現在他發現,安笙竟然是喜歡他的,還喜歡的那樣深,費軒突然覺得自己是個人渣,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
那她先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表現,或許就都是故意讓他誤會,因為知道他身邊有個費藍藍,這才為了防止自己愈陷越深,才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他躲著他……
一定是這樣的!
費軒被自己的腦部感動的稀裡嘩啦,至於安笙怎麼會和桐四在一起,他根本沒想,就算想,現在這個被震蕩過後的腦子,也想不出什麼正經東西。
他其實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也沒被誰這樣“瘋狂”的喜歡,還沒等能爬起來呢,已經想到,等到安笙醒了,他願意接受安笙的愛意,好好的和她在一起試試。
而隻不過因為求生欲致使“舍生忘死”的安笙,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眾人戴上了“癡戀費軒不顧生死”的帽子。
她此刻……正在主係統空間裡麵。
從她在車禍現場昏迷之後,就被彈回了主係統世界,因為兩人都昏迷之後,又有角鋼從貨車裡麵滑下來,穿過車窗,把安笙紮了個對穿,死的透透的。
是的,她始終沒能逃過強大的劇情效應,她身為為男主角而死的炮灰,還是為救男主角英勇犧牲了。
趕巧她被彈回主係統時空穿越站時,正好主係統和主係統媳婦,從其他小世界巡查回來,可見到她還十分的驚訝。
安笙簡單敘述了她是怎麼死的,主係統媳婦迅速幫她改寫了劇情,把致死傷改成了失血過多,然後安笙就被帶到了主係統空間大屏幕前麵,眼睜睜看著她被搶救,被送到監護室,以及這期間一群人的所有行為她都看到了。
看到桐四把食人兔趕走,安笙狠狠鬆口氣,現在主係統正在給她弄數據鏈,反正安笙沒怎麼聽懂,大概意思就是,給她升級一下?
直到她被通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安笙對於主係統空間的人始終不太熟悉,聞言點了點頭,但還是擔憂問,“不會再這麼脆皮兒了吧?”
她麵前的主係統媳婦,聞言笑了一下,還是旁邊不遠處坐著的一個大波浪卷,撥了下卷發,接話道,“不會了放心吧,”
說著她調控了一下,指著大屏幕上突然變換出來的,一堆縱橫交錯的鏈條,對安笙說,“看到沒,主係統嫌麻煩,把你弄成了夜空中最靚崽兒。”
“那條藍光閃閃的就是你。”有主係統藍光護著,這次男主死了你也死不了。
安笙也看不懂,隻嘟囔道,“不這麼容易死就行。”她真的想安安生生的活著,她發誓這次回去,絕對遠離男主,就算實在不行,也絕對保持五米開外的距離!
安笙回到身體,是第三天才醒過來的,說起來真是神奇,醒過來的時候,她身上亂七八糟插了一堆管子,但是她覺得自己可以馬上跳起來,跑個十公裡越野,還是負重的那種。
不過她現在是趴著的,手腳都打了石膏,身體直接接觸被子,整個人除了石膏,沒掛一絲。
她老老實實的趴著,等到護工發現她醒了,叫了大夫,一大堆人圍著她折騰了半天,她才見到了套了一身無菌衣進來的桐四。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醫生說你恢複的特彆快,”桐四麵色白的像個吊死鬼,眼下青黑堪比大熊貓。
安笙這個“五花大綁”的病人,看著都比他好多了。
“你……吸.毒了嗎?”安笙看著他的臉色,第一句話出口,問的就是這個。
桐四一愣,苦笑了一下,“沒事,就是三天沒睡了……”
安笙在主係統空間的大屏幕上,看到了桐四爸爸那天難看的臉色,結合上次他試圖用酒灌死自己兒子的先例,安笙毫不懷疑,這一次,他是想生生熬死桐四。
安笙笑了下,“你快睡,在我這裡睡會,沒人知道……”
桐四差點痛哭流涕,“探視時間……”一小時,足夠他睡一覺了!他現在渾身哆嗦,困的想吐!
“那我……”桐四說著,就開始尋摸地方,他現在看著冰涼的瓷磚,都像是席夢思。
“你先等等,”安笙連忙說,“我手機呢,我要給我爸爸媽媽打個電話……”
“你手機沒了,”桐四說,“沒找到,我們都聯係不到你的爸爸媽媽。”
安笙心說,幸虧你們聯係不上!
“先用我的,”進來的時候電話都被搜出去了,桐四鬼鬼祟祟的走到門口,對著外麵的護工嘰嘰咕咕了一會,倒是真的拿過來了一個手機,按照安笙的指示,撥通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來,安笙才叫了一聲媽,那邊就哭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我沒事,我就是新換了工作,太忙了……”
“你們往酒店打電話了啊,我換工作拉,在海上,嗯輪船上,老板推薦賺的多,不要擔心……”
“你和我爸爸都好吧,我……過段時間才能回去,兩個月返航……”
安笙聽到安媽媽安爸爸的聲音,眼淚吧嗒吧嗒的砸在被子上,但還是竭力控製著聲音,現場直編,總算把家裡麵糊弄過去了。
一通電話打完,桐四已經趴在床邊上睡著了,手卻還儘職儘責的抓著電話,安笙無奈的動了動腦袋,他的手就滑下去了。
安笙雖然感覺到體力充沛,可是一動身上該疼的地方一個不落,她有些艱難的把桐四腦袋拱下床,計劃是讓他平躺著,給她扶電話,桐四是跪著的,總不能跪著睡。
但是計劃總是容易出現偏差,桐四確實朝地上滑下去了,但是人睡著了無意識,腦袋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地上,“咚”的一聲,聽的安笙臉一抽。
桐四這三天要被他爸爸整死了,他爸爸找人輪流看著,不讓他睡,還讓他劇烈運動,吃東西也不許多,且他爸爸又去做了一次親子鑒定,加急結果當天出來,回來氣的又揍了桐四一頓。
桐四臉上還好,身上都是傷,都是他爸揍的,想起來就揍,比吃飯還勤,一天好幾頓,腦袋磕地上對於桐四來說簡直撓癢癢,所以他根本連醒的意思沒有。
安笙趴著,看著桐四趴地上睡的香甜,沒一會兒自己也有點想睡,到底她身體還是虛,不過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門口一陣刻意壓低聲音的爭吵。
沒過一會兒,門似乎開了,有個人走進來。
安笙還暈乎乎的想,重症監護不是一次隻能進一個人嗎?
這人走的很慢,從門口挪到床邊上用了很久,還一腳拌在桐四身上,差點摔了,安笙閉著眼,都聽出他在踹桐四。
安笙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清了走過來的人,頓時嚇的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她竄了一下,人沒竄起來,汗毛卻已經集體起立列隊成排了。
動了動嘴唇,一聲尖叫壓在嗓子——
作者有話要說: 費軒:她喜歡我!她喜歡的可以為我去死!
安笙:……我有一句媽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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