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是午夜,一會兒有人送衣服過來,你還需要其他的嗎?”桐四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後仰在沙發上問安笙。
安笙手機和隨身帶的小包包已經從員工休息室拿出來,她把支票收進去,小包包拉嚴實,點了點頭,“有的,我餓著呢,給我弄點吃的。”等會酒會雖然有吃的,但她作為桐四的伴兒,總不能一直吃。
桐四點頭,安笙想了想又補充,“還要幾個抹茶小蛋糕。”
想到安笙抹了滿臉抹茶的樣子,桐四笑了下。
讓人去弄吃的的間隙,桐四坐在安笙對麵,打量著安笙,她跟從前比,好像看著更順眼了一點,白嫩的臉上反光似的,眼睛和人對視,有種疏離和冷漠,讓人忍不住想看她動容的樣子……
桐四越看越有點心驚,這小丫頭,相較於半年前變化不可謂不大,不是容貌上,說不出來,總之帶著種莫名的吸引力。
就是手上傷口多了點。
“你……”桐四想問,你為費軒命都豁出去了,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寧願去殺魚?
但是他才開口,行動迅速的手下,已經領著兩個服務員,把要的飯菜端進來了。
安笙表達了感謝,還不怎麼走心的詢問了一下桐四要不要吃,桐四搖頭,繼續癱在沙發上觀察安笙。
安笙吃的不快,難得吃到這些好吃的,細細的品味,尤其是抹茶小蛋糕,她抹臉上時都恨不得伸舌頭舔一口。
兩人都沒說話,中途的時候,桐四的電話響了,他沒有回避安笙,而是當著安笙接了起來。
“喂,清雪,怎麼了?”桐四的聲音很溫柔。
安笙動作一頓,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我五天內肯定回去……”桐四側頭,伸手撩了一下劉海,“我怎麼會呢,我不是有你了嗎,我這次連女伴都沒帶……”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啊。”桐四一臉的甜蜜,“又撿了個流浪狗狗啊,斷腿的?寶貝真善良,彆哭彆哭啊……”
安笙叉了一塊小蛋糕塞嘴裡,濃香散開,帶著茶沫的一點點苦,舌尖都要跳起舞來。
她聽著桐四哄小情兒,還琢磨著他身邊這是有人了?
但是很快動作僵住,臉色頓時有些不好,她就說怎麼會聽著耳熟,“清雪”可不就是那個清純如雪,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兔嗎?!
先前不是已經解決了,怎麼又會搞到一起的?!
安笙看著桐四一臉寵溺柔聲細語的哄著人,想到劇情大概是重新回到正軌,那食人兔也就注定和桐四糾纏不清……
小四爺真的是個好人。
安笙甚至沒想到,桐四這一次會幫自己處理青少,想到他和食人兔在一起的最終結局,安笙連嘴裡香甜的蛋糕都有點不是滋味。
安笙她從穿越那一刻開始,就決定這輩子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又再次擁有了親人,她的願望很簡單,好好照顧爸爸媽媽,找個喜歡的男人,再生兩個可愛的孩子。
好容易擺脫了費軒,她正朝著自己想要的人生走,在這路上,她不想再出任何的差錯,所以她不想多事,不想管,不想有什麼良心。
大多數的麻煩,都是自己找的。
眼不見為淨。
眼不見就算了,一輩子沒有交集也就算了,可現在她明明見了……
她低下頭,不看桐四,又叉了一塊兒蛋糕放在嘴裡,卻食不甘味。
安笙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死死盯著桐四,他還在柔聲細語的哄著人,察覺安笙的視線,挑眉表示疑惑。
桐四身為書裡的反派,不比費軒長的差,安笙捏了捏手裡的叉子,舔掉嘴唇的奶油,糟心的閉了閉眼,想到他最後不光漂亮的眼睛要捐給那個食人兔,還要當活王八……
操。
安笙把叉子放下,“唰”的起身,一臉不情願的走到桐四的身邊,麵對桐四疑惑的視線,坐在桐四的身邊,伸手捂住了桐四的嘴。
掐著嗓子呻.吟道,“哦~快一點……”
安笙臉色爆紅,桐四一臉懵逼,安笙繼續出聲,百轉千回,“小四爺~~不要打電話了啦,嗯……快……”
桐四死死捏著電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安笙又哼哼了幾聲,聽到那邊尖聲質問起來,才掛掉電話。
掛了之後,安笙鬆開桐四的嘴,坐在他的旁邊,彎腰伸手搓著爆紅的臉,接著又揪頭發,抖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你乾什麼……”桐四先回過神,聲音飄忽的問。
安笙不能劇透,紅著一張臉,轉頭瞪著桐四,吭哧道,“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你不是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嗎,怎麼還跟她攪在一塊兒?”
“這關你……關你什麼事?”桐四也瞪著安笙。
兩人對著瞪,都鬥雞似的,麵紅耳赤。
半晌,安笙說,“反正……和她在一起不行。”
“你不會暗戀我吧?”桐四順手撥通電話,準備解釋下,神色奇異的看著安笙。
安笙一聽電話接通,咬了咬嘴唇,順手搶了過來,起身就跑,“小四爺你慢點~~”
“小四爺你真厲害~~”
“快來追我啊~~”
聽到那邊尖叫聲已經淒厲的恨不能順著手機爬出來,安笙再度掛了電話。
桐四站在她不遠處,指著她,瞠目結舌,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忘了她吧。”安笙把電話放在沙發上,搓了搓自己的腦門,籲出一口氣,“把她甩了,不要和她在一起。”
“我不和她在一起,我難道……”
桐四說到一半,突然有人敲了敲門,“四爺,送衣服的來了。”
桐四話被打斷,應了一聲,有兩個服務員進來,拿著禮服,和成套的化妝品。
安笙尷尬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桐四,桐四準備去拿電話,安笙就又抓在手裡。
桐四:“……你先換衣服,等會兒我們談談。”
安笙吭哧了一會,“嗯”了一聲。
桐四出去,安笙換衣服收拾自己,兩個服務員都沒走,幫安笙鼓搗頭發。
等到收拾完畢,安笙這才從屋裡出來。
桐四把胳膊伸向安笙,看著她神色複雜,“先去酒會露個臉,然後找地方聊。”
安笙點頭,伸手輕輕扶上他的手臂。
酒會在二層,安笙跟在桐四的身邊,提著裙子子下了樓,走到了大廳中,粗略的看了一眼,沒什麼新奇,她索性垂頭,儘責的跟在桐四的身邊當個花瓶。
桐四跟幾個人打了招呼,還碰了酒杯,安笙拿著酒杯,禮貌性輕輕的抿了一口,琢磨著一會兒怎麼搪塞桐四。
視線胡亂的轉到旁邊,看到她身旁站著的人之後,沒忍住“噗”的一聲吐了。
她鬆開桐四的手,捏著酒杯一點遲疑都沒有,轉身就走,腳步倒騰的飛快,聽到身後的一聲“站住”,不僅沒站,甚至把酒杯就近擱在桌上,提著裙子跑了起來。
費軒說了,分手後,不能朝他的跟前湊,安笙滿口答應,不能食言。
費軒本來看到桐四身邊站著的人,以為桐四找了個和安笙相像的膈應他,接到桐四挑釁的視線,費軒也麵無表情。
但是等這人真的轉過來,費軒震驚的瞪大眼睛。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到底去哪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費軒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滋味,隻是看到安笙見他轉身走就,下意識的就追上去,連腦子都沒過。
他身邊的女伴被晾著,手還懸空著看著費軒追出去的身影。
“那個才是原版。”桐四酒杯跟愣著的女人撞了下,“費軒的心頭肉……”
安笙出去之後,在樓口愣了一下,選擇上樓去拿屬於自己的東西,今天這個海,她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邊跑邊咬牙,沒想到桐四也學壞了,竟然陰她,安笙不信他不知道費軒在船上,見了費軒她就徹底明白,桐四是想用自己給費軒添堵。
虧她還好心的想要幫桐四不讓他被食人兔殘害——費軒為什麼也會在這種小聚會?!
安笙奔跑間,思緒幾乎是混亂的,回想起剛才費軒震驚的神情,後頸皮還一陣陣發緊。
她這半年,過的挺好的,一切都特彆的好,就是總會做惡夢。
夢裡的內容沒彆的,費軒反悔,費軒來買魚,費軒給她念小廣告,費軒笑著笑著,突然張嘴咬她,每次夢境結尾,都是她又為費軒死了。
死法千奇百怪,真實到每每驚醒!
珍愛生命,遠離費軒!
安笙一步倆台階,腿兒邁到生理極限。
耳邊呼呼風,證明她真的已經發揮了所有能力,但不幸的是,在即將觸碰到桐四房間門的時候,她肩膀被猛的一扳,慣力原地轉身,接著一趔趄,撞進身後一直窮追不舍人的懷裡。
清淡的香水味道和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瞬間籠罩全身,安笙渾身上下所有汗毛炸立,列隊嚴陣以待。
腰上扣上來的手臂帶著強橫的力度,勒的安笙整個陷入對麵人的懷裡,生疼。
頭頂傳來的聲音,讓安笙渾身僵直,埋頭繃起了身上每一塊神經。
“跑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