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能不要我(2 / 2)

說完之後,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的腿,轉身朝著辦公室的外頭走。

安笙走的不快,費軒雙眼死死的盯著她的後背,在安笙轉出辦公室的時候,才終於敢邁出腳步,這麼半天,僵的太狠了,直接一個趔趄。

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門口,狠狠咬了舌尖,終於追出來了。

安笙正站在電梯前麵,看著電梯牆壁上倒映的自己的臉,在費軒的麵前沒覺得怎麼,準備要走了,眼睛裡麵反倒有了水光。

安笙伸出手指,正準備擦一下,費軒就追了出來,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撲到在她的腳邊,抖著手抓住她的腳踝。

安笙側頭看了一眼,費軒索性就跪下了,眼淚像是奔流不息的河,一雙一對的從臉上往下掉,但是安笙看他的眼睛,慶幸他沒在扮可憐,要不然她可能會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徹底把兩個人過去的美好記憶,也徹底從心底抹去。

費軒的眼底,還是剛才撕破偽裝的樣子,對她的姿態卑微,但是眼神凶狠,貪欲和偏執瘋狂,都清清楚楚的展現。

“笙笙……”費軒開口,聲音比安笙的聲音還要低啞,他沒說我錯了,隻說,“你不能走。”

費軒手指指著自己的額頭,執拗到,“你說過,你給我蓋的章,隻要我不擦,我就是你的,你不能……”

費軒聲音撕了,勉強穩了穩,還是帶著哭腔,“你不能不要我。”

安笙等的電梯到了,電梯門開,她突然伸手,在費軒的額頭上輕輕抹了一下,然後邁步走進電梯,“現在沒了,你是你自己的。”

安笙說著,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下,在電梯關上之前,語調平緩,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說道,“我的也沒了,我也不可能是你的。”

費軒像是傻了,跪在電梯的外麵,看著電梯門關閉,後知後覺的要撲上來卻根本沒來得及,狠狠捶了一下電梯門,嘶聲喊了一聲。

費師在費軒跪地下求安笙的時候,從旁邊的辦公室出來,正撞上。

他震驚的迅速張大嘴,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接著飛快的退回去,隻敢順著敞開的門縫偷偷看。

他下巴都要掉腳麵上,費軒在家裡一向金貴的如同真的皇太子,誰也不敢惹,包括費羅銘。

他態度雖然從來不刻意的傲慢,但是那種氣場,那種高高在上隻手遮天的感覺,卻從來都讓包括他在內的費家所以孩子都不敢有一點放肆。

費師跟著費軒也算時間不短了,費軒在商場上的手段,在家裡麵的絕對權威,讓費軒在費師心中的形象,就是一個有絕對話語權的大家長。

但是現在他的大家長,包括費家所有人的大家長,跪在一個小女孩的麵前,求她不要走,可憐兮兮指著自己的額頭,說著兩個人曾經的約定,這讓費師無所適從。

直到聽到費軒的吼聲,費師才衝出來,連忙去扶費軒,“哥!你沒事吧?”

費軒側頭看了費師一眼,眼神把費師嚇的手一哆嗦,下意識的鬆開了費軒。

費軒失控了這麼半天,這會看不到安笙了,總算冷靜下來,扶著自己的腿站起來,吩咐費師道,“讓人看著她,要是她企圖離開申市……”

費軒咬了咬牙,“就把人抓起來。”

費師對費軒做的那些事了如指掌,在這些事情上,他就是費軒的幫凶,雖然每次費軒要他做這些,他都要在心裡說一句出格,但是他每次也都毫不遲疑的執行費軒的命令。

費家裡麵生活的所有人,都會毫不遲疑的執行費軒的命令,在一種扭曲的,不正常的狀態下生長出來的孩子們,是根本無法違逆費軒這個大家長的。

費軒站直,又吩咐費師,“她不管是搬家還是去郊區,隨時彙報給我。”

說完之後,他崩潰的情緒已經徹底收斂起來,伸手挽了挽西裝的袖口,把已經扯開一半的襯衫徹底扯出來,然後邁步朝著辦公室走。

邊走邊頭也不回的對費師說,“一會兒我叫你,你再進來,人不用送醫院,直接扔回桐家。”

桐四壞了他的事,費軒絕對不會饒了他,費軒其實是真的想弄死他,在剛才那個情境裡麵,要不是安笙開口,現在桐四都已經涼透了。

費軒瘋起來,他自己都又些控製不住,但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情況,這一次全拜桐四所賜,要不然隻要再等上幾天,不,隻要再等兩天,他的安笙就會完全屬於他了。

費軒準備今天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就算不把他弄得一輩子爬不起來,也至少要讓他短時間內爬不起來,屢次三番踩他禁區,就算他爸爸是混的又怎麼樣?

費軒並不怕杠上,他家除了費羅銘這個混蛋到處開花之外,生意做得乾乾淨淨。

桐家那種汙泥穢水,根本都不用費軒下手去攪和,這天底下的事情隻要是做了,就沒有留不下痕跡的,彆說是一個桐四,就是和整個桐家杠上,費軒頂多折斷翅膀,以後還能東山再起,但桐家如果倒了,就徹底被踩進淤泥。

敢來惹他,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費軒進屋準備親自動手,讓桐四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代價,但是他一進辦公室,朝地上一看,原本應該死狗一樣躺在原地的人,已經不見了。

費軒連忙從辦公室裡出來,站在門口喊費師,“封鎖大樓,抓到桐四給我送到辦公室來。”

費師立刻答應,直接回到辦公室用對講機交代保安室,不要放任何人出去。

隻不過費軒站在辦公室裡等了一會兒,費師卻來報告,大樓裡麵除了自家員工,根本沒有發現桐四的蹤影。

費軒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他不會輕易放過桐四,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費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依舊燈火輝煌的城市,眼睛裡的血色終於退下去,伸手按住落地窗的玻璃,觸碰一片虛幻的霓虹。

這麼長時間以來所有的努力,都已經白費了,費軒手掌在玻璃上落下一個印子,轉身回到辦公桌前麵,點開了手機,看到了安笙的定位,眼底閃過暗色。

沒那麼容易。

沒那麼容易就放棄,他是真的想要安笙,越是和她在一起就越想,費軒想要什麼東西,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過,即便是要先銷毀,即便得到之後,再也拚湊不成,他也從來都不會放手。

隻不過以後,可能很難嘗到兩情相悅的滋味了。

定位上麵,安笙正在出租車上,朝著家的方向走。

晚上沒有吃東西,肚子裡麵空蕩蕩的,安笙先回到家裡,家裡麵和她的胃一樣,空蕩蕩,簡單洗漱之後,直接下樓,到了家的小區門口。

安笙在兩人經常買的那一家燒烤停住,進店裡一口氣點了很多東西,把今天賺的錢花掉了一半,這才打了一個嗝從店裡出來。

結果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空蕩蕩。

安笙回到家裡,全都是兩個人的東西,她沒有動費軒的那一份,而是慢慢整理自己的,這房子本來還剩半年的房租,雖然小一點,也有點破舊,但她住的非常的舒服。

不過現在她不打算留下,而且一晚上都不打算留,這裡麵有太多和費軒的記憶,最重要的是費軒拿著鑰匙,安笙害怕費軒再回來。

彆的不說,一旦抽離那個全心全意相信費軒的狀態,想起書中對於費軒各種各樣的描寫,其中關於囚禁費藍藍的,就足夠安笙打怵。

不過她也不知道去哪裡好,平時賺的錢大部分交給費軒,偶爾她忘了的時候,費軒還會朝著她要,安笙每當這時候就挺甜蜜的,喜歡看費軒嗲嗲的撒嬌,花了她的錢就美滋滋的樣子。

但是現在安笙才開始後悔,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私藏一點?到現在想出去找個房子,手裡隻有一點點錢。

門鎖著,但是等於沒鎖,費軒手裡有鑰匙,安笙戰戰兢兢的待在家裡,想起費軒為了怕有賊闖入,不著痕跡的到處亂看的時候,她還感動的流淚。

現在安笙才知道,費軒才是那個闖進來的賊,大搖大擺,不光偷了她的心,還不滿足,想要把她變成一個活娃娃。

她正在憂愁,突然手機來了信息,安笙不太想看,害怕是費軒。

她不想看到費軒道歉,這根本不是道歉能夠原諒的事情,這比費軒在外麵偷吃被她當場逮住還要嚴重得多。

不過最後安笙還是看了,發信息的不是費軒,而是她的蛋糕店老師。

原曲:愛情就是這樣的滋味,尤其是不屬於自己的愛情,不要悲傷,不要生氣,你總有屬於自己的姻緣。

安笙沒有回複,但是盯著這段文字,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腦子裡閃過幾個片段,她想起了那個蛋糕,想起了今天從蛋糕店出來之前,原曲和她說的話,眉頭不由得皺起眉頭。

而接著另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來了,安笙接通電話,聽見對方的聲音,一時間眉頭更緊。

“安笙嗎?我是桐四,現在就在你家樓下,開車來的,你不會還敢待在家裡吧?我可以幫你提供躲避的地方。”

安笙沉默片刻,說了一句,“不用了。”

她不知道桐四是什麼目的,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心就是了。

桐四卻又到,“愛情就是這樣的,你不要悲傷,我幫你安排住的地方,你總會重新開始的!”

安笙捏著電話的手驟然一緊,翻出先前的信息又看了一眼,環視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看了看腳邊的行李,閉了閉眼睛,說道,“我馬上就下去。”

然後安笙真的鎖了門,到衛生間裡拿了一條洗臉束發帶抓在手裡,提著行李下去。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車,安笙一出現,車窗搖下來,桐四帶著巨大的口罩,臉上還能看到青紫,但是他朝著安笙揮了揮手,中氣十足道,“這裡。”

這個時間小區門口沒什麼人,保安大爺對著電視直磕頭,安笙把行李箱放在後車座,然後直接進了副駕駛,進去之後,手裡拿著的束頭帶已經被她扯開了。

她側頭對著桐四極其友好的微笑了,然後猝不及防的把發帶勒上他的脖子,在後麵用手絞緊。

桐四的手胡亂的劃拉,揪了一下安笙的頭發,但是安笙咬著牙沒鬆開,手上越絞越緊,就在桐四即將蹬腿歸西的時候,突然間砰的一聲,掙紮的大活人,在安笙的麵前化為一縷煙霧。

安笙嘴角的笑意有些扭曲,談戀愛果然讓人智商下降,這段時間她真的太糊塗了,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工作,莫名其妙的又找到了,莫名其妙的老師長的像她曾經的夢中情人。

然後,她自以為美好的生活就塌了,親耳聽到,親眼看到,親手捏碎。

結果還沒等她冷靜下來,一回家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給她發消息,還換成另一個人給他打電話!

桐四說話什麼時候用過詩歌腔調,桐四好歹也是個反派,什麼時候蠢到半夜三更獨自去找費軒,明明兩人各種不對付,還專門朝著他的逆鱗上戳,明明知道費軒是個魔鬼,難道是專門去找死的?

而且安笙那個時候在辦公室,餘光還看到他偷偷的在地上挪,安笙隻以為那是桐四的求生欲,但是現在想想,桐四真的有求生欲,怎麼可能這麼巧的趕在這個當口上去招惹費軒。

和費軒身上香水一樣味道的蛋糕,在今天非催她去找費軒的老師,冒死也要揭露費軒惡行的桐四,在她回家又給她發詩詞腔調安慰她的老師,不知道從哪裡搞到她的電話,跑到她家小區門口來獻殷勤的桐四……

他們都是一個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個從夢境追到現實,讓她不得安寧的劇情!

安笙本來也覺得這種想法很荒謬,但是桐四剛才在費軒辦公室的地板上,左手手分明扭曲了,但是剛才對她揮的那樣有力,而且被揍成那樣還能爬起來開車簡直魔幻。

安笙其實剛才馬上就要鬆手了,不過被她勒住的人突然化為一縷煙霧,這已經完全證實了她荒謬的猜測。

劇情這個狗東西還能化為實體,雖然安笙有點難以置信,但是所有的所有的點都疊加在一起,得到的那個重疊的真相,隻能是這個。

“給我滾出來!”安笙坐在副駕駛,手上還纏著那根發帶,她在夢裡麵已經揍過劇情好幾回,知道那是個吃軟怕硬,還特彆怕疼的狗東西。

果然沒一會兒,那一縷白霧在駕駛位又重新凝為實體,這一次不是桐四了,直接就變成了她老師的模樣。

安笙嗬的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煞費苦心,一路從夢裡追出來,真是辛苦你了哈。”

劇情頂著那一張禁欲風的臉,做出慫成一團的模樣,連寬厚的肩膀都縮成一堆,瑟瑟發抖道,“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夢裡揭露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你不肯相信你還冤枉我!”

“你為我好?”安笙說,“你為什麼要為我好?我隻不過是一個炮灰角色,我就算是死了,對你這個劇情也沒什麼影響吧?”

劇情推了推眼鏡,把肩膀抻直,離安笙遠了一點,委屈道,“怎麼沒有影響呀?你現在不是炮灰了好吧?你是夜空中最亮的崽,主係統在你身上加了主角光環,你比男女主角都亮,這世界現在變成雙男女主,你隨便找個男人,就算是個乞丐,他將來都會成為一個神人,可你偏偏要去搞原男主,他不是你的cp啊!”

劇情委屈的要死,“你就算是有後門,你後門多如牛毛,好幾個人交代我要照顧你,可你也不能拆官配啊,你拆了官配原女主怎麼辦呢?!而且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你根本扛不住啊!我真是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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