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費軒這次要搞什麼嗎?”
原曲搖頭,他倒是連著喝了兩杯了,擬人形態的時候,他樂於嘗試新鮮的事物,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太多。
“我不知道,”原曲有些無奈的看安笙,“我隻是一個劇情,發生之後的事情,世界會給我反饋,但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像這種偏離劇情的,我是不知道的。”
安笙沒再問,兩人坐在角落,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沒過多久,房門打開,接著一陣騷動,所有人的視線都傳過去,安笙和原曲也不例外。
是費軒和費藍藍,男女主出場,就是炫酷,
費軒安笙就隨便擼了一眼,很快轉移到了費藍藍的身上。
安笙好久都沒有看到費藍藍了,她還和從前一樣,一身白裙曳地,長發挽起來,從配飾到整個人的氣質,都透露出一種溫婉,讓人一見就覺得心情好。
費軒進來之後很快有人圍上去和他搭話,連桐四也圍上去,但是費軒的視線卻在屋子裡麵轉了一圈,最終定在了安笙的身上。
雖說事先已經做好準備,但安笙還是讓他這一眼看的有點想跑。
費軒臉色並不好,尤其是看到安笙身邊的原曲之後,有越發陰沉的趨勢。
他身邊圍著幾個人和他搭話,費軒淡淡應付著,這裡麵的人個個都會看眼色,也順著費軒的視線,朝著安笙這邊看過來,然後很識相的給自己找台階,離費軒遠一些。
安笙一開始有一點如坐針氈,但是費軒隻是看她,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慢慢就習慣,索性背對著費軒,他看就讓他看後腦勺吧。
費軒沒一會兒也收回了視線,酒會人到齊了,有主持人上去說了幾句話,大體是圍繞著申市的什麼商業互助聯盟?
反正安笙聽不懂,她百無聊賴的坐著,讓原曲盯著費軒,準備一會兒找機會和桐四說一聲就先溜,畢竟費軒隻說讓她來,沒說讓她待到最後。
酒會開始之後,有人下場跳舞,費軒雖然臭著一張臉,但是作為天之驕子,身邊的費藍藍太軟,不太拿事,看著誰都能踩一腳似的,難免會有一些想上位的女孩子,大著膽子邀請費軒跳舞。
費軒本來連半個眼神都不會分,但是巧合的是安笙無意間轉過來,剛看到有個女孩子,滿臉緋紅的站在費軒的麵前,試圖去拉費軒的袖口。
安笙皺了一下眉,是下意識的,今天和費軒來的人明明是費藍藍,但是費藍藍現在就站在費軒的身邊,這小姑娘膽子還挺大的……
安笙這一皺眉,費軒瞬間就誤會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扯,小姑娘朝前一趔趄,幾乎是撞進費軒的懷裡。
但是沒等身體落實,又被費軒按住肩膀推開一點,沒能夠貼上,但是很巧妙的,在安笙的角度看來,就是費軒在抱著那個女孩。
“是給你看的,沒有真的抱上,”原曲在旁邊現場直播,“連手都沒有,沒真的貼在女孩身上,抓手腕的地方抓的都是腕花,看上去很嫌棄呢……”
安笙嗤笑一聲,費軒慣會搞這種爛把戲,她沒在看,把頭轉過來,繼續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
費軒見安笙轉過去,臉色又黑下來,拉著的女孩子進舞池,然後在那女孩子殷切的目光裡頭,把她塞到了另一個人的懷裡。
被塞的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桐四,他今天是跟費軒說講和的,隻好憋屈吧啦的接下來,圈著女孩子,帶著她跳舞。
女孩子雖然有點留戀費軒,但是小四爺也是這個圈子裡有名的,她很快收回黏在費軒身上的視線,裝著不熟悉舞步,一個勁兒的朝著桐四的身上蹭。
桐四的女秘書是一個事業型的女強人,平時在公司裡麵穿著平底鞋,跑起來能夠秒殺百米衝刺運動員,今天被桐四拿鴨子上架,穿了這麼一會兒高跟鞋,跑到外頭去揉腳了。
苦了桐四,又不好直接把女孩子甩開,僵笑著硬是撐了好一會兒,等到一曲結束,才禮貌地鬆手,趕緊溜。
而費軒和費藍藍,站在酒桌旁邊,費藍藍手裡捏著杯子,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得體,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無論做什麼,先征求費軒的同意,“軒哥,笙笙在呢,我能不能過去打個招呼呀?”
費軒一仰頭喝了一杯酒,想要壓下心裡麵的火氣,但是烈酒如火,兩火相撞,差點把他理智給燒沒了。
安笙的膽子真是大,竟然敢當著他的麵把那個野雞帶來,費軒氣得都有點發抖,他發現他最近發抖的頻率太高了,直逼帕金森病人。
腦子裡嗡嗡作響,想著怎麼能把安笙身邊的那個人捏死,費藍藍說什麼他沒有聽得太清楚,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掉,轉頭皺眉,“嗯?你說什麼?”
費藍藍語氣絲毫未變,嘴角微笑弧度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費軒這種態度,加上表情陰鷙還皺著眉,就像一尊煞神。
換個人肯定要瑟縮,但是費藍藍一點都沒有害怕,又重複一遍,“笙笙在呢,我能不能過去和她打個招呼?”
費軒拿著第三個杯子動作一頓,嘴角突然露出一點弧度,“去,咱們一塊兒去。”
費藍藍點頭,兩人朝著安笙的方向走,安笙背對著費軒坐著,並沒有看見他過來,原曲這會兒低頭在刷手機,等到看到想提醒安笙的時候已經晚了。
“笙笙,好久不見。”費藍藍的聲音輕柔,聽進耳朵裡,就像摔在一片棉花上,又軟又暖。
安笙本來也想和她打招呼,礙於她一直站在費軒的旁邊,聽到費藍藍藍的聲音,下意識的揚起微笑,結果轉過頭看到費軒一臉討債似的站在身後,這微笑瞬間僵在臉上。
不過安笙很快恢複,還像從前一樣,索性直接把費軒當成空氣,輕飄飄的轉開視線,笑著也和費藍藍打招呼,“好久不見了,你又變美了。”
費藍藍也笑起來,嘴角那弧度總算不像是用尺子量的了。
安笙心情愉悅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費藍藍就特彆喜歡,接觸了僅有的幾次,兩個小姑娘顯然都對對方一見如故,要不是有費軒在這其中尷尬的夾著,兩人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過來坐,”安笙伸手要拉費藍藍的手,結果半路上被截住,十分不幸的落入費軒的狗爪子裡。
“安小姐,賞臉跳個舞吧,”費軒嘴上客氣,臉色卻臭的很,眼睛不停的在原曲和安笙的身上來回轉換,整個人基本上是一戳就炸的狀態。
安笙皺眉,試圖把手拉回來,但是費軒朝前走了兩步,直接一用力,像剛才拽那個女孩一樣,也拽的安笙站不住,朝前趔趄了一步,然後撞在費軒的懷裡。
費軒可沒有伸手去推她肩膀保持距離,而是讓她實實在在撞上來,手臂結結實實的摟住安笙的腰,把她壓在自己的懷裡,還欠揍道,“多謝安小姐賞臉。”
原曲表情抽搐,費藍藍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你先跳舞吧,”費藍藍看了費軒一眼,又看向安笙,微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咱們一會兒聊。”
安笙並不想跳舞,但是她被費軒這個狗東西緊緊的抱著,掙紮了幾下,已經引來眾人的視線,實在是不好看。
僵持了片刻,費軒不依不饒,還低聲問她,“怎麼?不想跟我跳舞?”
費軒看了一眼原曲,十分鄙夷的當著原曲的麵嗤笑一聲,“難道還要我留個長發才行?”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人身攻擊了,原曲臉色瞬間就紅了,長發怎麼了?長發多飄逸,多美啊!
這是費軒和原曲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麵對麵,費軒這個男主,果然是個“逆子”,竟然對待劇情爸爸,也用這種語氣。
費軒嘲諷過後,再沒有給安笙拒絕的機會,正好一曲響起,直接摟著安笙的腰,幾乎是帶著她雙腳離地,拖進了舞池。
兩人貼得非常緊,費軒的手摟得越來越緊,安笙隻有腳尖站地,全程被費軒甩的像風中的蝴蝶。
“你跟那個私生子怎回事?”費軒強勢禁錮著安笙,貼在她的耳邊問她,“嗯?”
“關你屁事!”安笙被勒的有點上不來氣,伸手掐了費軒的腰,費軒卻根本就沒有反應,而是就著漸漸激烈的舞曲,用腳勾起安笙的一隻腿,伸手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腰側,帶著她原地轉了一個圈。
安笙的裙子是長裙,大裙擺,這種姿勢雖然顯得過於曖昧,但好歹是不露點的。
旁邊的人已經有人停下來,看著兩個人貼身熱舞,費軒麵無表情,臉上甚至是冷的,手掐著安笙的腿,又朝上拖了一下,幾乎把她拎起來,抻的安笙大腿筋直抽抽。
“放我下來!”安笙紅著耳根,悶在費軒的懷裡低吼。
費軒帶著她把裙擺轉的飛起來,裙擺上的褶皺,像盛開花朵纖弱的花瓣,燈光下脆弱而引人想要采擷。
安笙快受不了的時候,費軒把她的腿放下,拉著她的手轉了一個圈,安笙瞬間變成背靠著費軒,被費軒摟著腰,被迫著頂一下膝蓋,挪動一下腳步。
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來,安笙簡直像一個木偶,基本是被費軒擺弄著跳完一曲,結束的時候,費軒摟著安笙的腰,身體和她緊貼在一起,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寸寸下壓,迫使安笙不斷的向後彎腰,整個人繃成一張弓。
費軒的嘴唇像是隨時都會落下來,安笙臉色通紅,是氣的,心臟亂跳,是羞的。
最後動作停在一個極限,兩個人像兩彎重疊的月,氣喘籲籲的定格,但無疑這個姿勢是極美的,起身之後,周圍響起一片掌聲和口哨聲。
還有人直接喊,“費少牛逼!”
費軒慢慢的站直,鬆開了安笙的腰,氣息有略微的不穩,極近距離的給安笙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英挺的眉梢微挑。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許再和他在一起,要不然我就弄死他,你知道我隻要親口對你說的,就都是真話。”
安笙真想一巴掌把他抽死,推了一下費軒,朝著角落的座位去,她一會趕緊找個機會溜走,費軒一看就是又要瘋了。
安笙就不明白,她都已經當著費軒的麵說他和原曲那種關係了,費軒看樣子也是真的相信了,但是他居然還說這種話……
這他媽真的是造孽一般的真愛啊!
安笙走回座位旁邊,緊貼著原曲坐著,費軒慢慢悠悠的跟過來,看到安笙和原曲坐的那麼近,額角的青筋又就著曲子自顧自的跳起來。
他就在安笙的對麵坐下,死死地盯著安笙,安笙根本不看他,他就又把視線定在原曲的臉上。
原曲:……彆以為我害怕你!
四個人氣氛詭異的坐著,安笙不看費軒,和原曲換了位置,坐費藍藍麵對麵,兩人輕聲細語的聊天。
而原曲坐在費軒的對麵,直麵費軒的怒火,一開始還梗著脖子,後來就有點招架不住,費軒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原曲絲毫不懷疑,費軒是真的想把自己弄死,雖說弄不死……可是真的很嚇人啊!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維持到酒會結束,桐四過來,對幾人說道,“我在下麵訂了一桌,一起吃點宵夜吧。”
費軒看了桐四一眼,眼中滿是質問,很好解答,我讓你帶安笙,你帶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笙是真的想跑,但是費軒盯的太緊了,她中途去尿個尿,一出衛生間就看到費軒遠遠的盯著她。
她要是想跑的話,除非破窗從這頂樓跳下去,要不然一點機會沒有。
一起吃飯她也不想吃,可是抬頭一看桐四表情帶著祈求,原曲不知道為什麼,又直用胳膊懟她,安笙隻好點頭。
幾人從電梯下樓,進了包房之後,費軒接了一個電話,安笙終於有機會拉著原曲鑽進的包房的衛生間,問他,“你不說你在沒事嗎?我被費軒甩來甩去,你怎麼不管?還有你剛才總懟我什麼意思?吃吃吃,你就這麼饞嗎?!”
“你冷靜點,”原曲說,“你不想徹底擺脫費軒嗎?交給我吧,絕對能行!”
安笙麵露狐疑,“你想怎麼弄?”
“你就安心吧…”
“哐當!”
原曲話說一半,衛生間的門突然被哐當敲了一下,兩個人嚇了同時一縮,下意識湊近彼此,相對著頭皮發麻。
還沒等回神,玻璃門被哐當哐當連著敲了好幾下,眼看就要敲碎了,原曲把門打開,就見費軒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看著兩人,雙手握著拳,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的樣子。
安笙倒是挺淡定,看就看,誤會越深越好,反正原曲說了過了今天晚上,費軒就不會再糾纏她了。
原曲對上費軒的視線,心裡默念著不要慫,這是我“兒子!”
念了幾遍之後,突然湧上一股尿意。
費軒近距離盯著他,接著伸手拎著他的脖領子,直接把他從衛生間裡甩出來,還說了一句,“用個衛生間。”
然後走進衛生間,哐當把門關上落鎖,靠在門邊直勾勾的看著安笙。
安笙倒是沒在怕,包房外麵好幾個人呢,還有劇情在,費軒又能把她怎麼樣?
隻是她又起一種無力的情緒,費軒真的是太能纏了,乾了那些破事兒之後,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纏上來,這才是個真狼人。
安笙站了片刻,朝著門邊走,費軒擋著門,她推了費軒胳膊一把,伸手去開門鎖,費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壓低聲音道,幾乎咬牙切齒道,“我不過接了一個電話,你跟他在衛生間裡乾什麼?”
“關你屁事,”安笙還是那句話,翻轉手腕去推費軒,費軒沒有再抓安笙,而是用手把門鎖捂住,直接將安笙從身後抵在衛生間的門上。
“你還真是總能讓我出乎意料!”費軒說,“那隻野雞哪裡好?嗯?”
安笙掙紮不開,伸手敲了一下玻璃門,“你給我滾遠點,彆說是原曲,大馬路上隨便扯一個都比你費軒強!”
費軒胸膛劇烈起伏,已經被氣得快要瘋了,但是片刻之後,他慢慢鬆了力道,伸手圈住安笙,弓起背頭埋在安笙的後背,悶聲道,“你彆想這樣就讓我退縮,我不在乎!”
費軒說,“你和他……我不在乎!我就是要你,安笙,這輩子你彆想跑……”
費軒說著,輕輕親了親安笙的側頸,聲音又變得很哀傷,“我知道你就是氣我,你就是為了氣我,你真的要氣死我了……”
“我不相信你會喜歡那個野雞,”費軒聲音帶著顫,“你不喜歡他……彆喜歡他……”
安笙聽著費軒貼在耳邊的哀求,不受控製的心臟一縮。
費軒紅了眼眶,把熱乎乎的水漬,蹭在安笙的肩膀上。
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哽咽,“笙笙,彆喜歡他,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再喜歡我一次……求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