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琢站在台上繼續開會。
不知是不是大家的錯覺,他的語氣柔和許多,分明上一刻還在說外聯部的問題,此時卻像是春風拂麵,代過這一筆不提。
大家紛紛打了個冷顫。
總感覺忱琢跟溫柔兩個字風馬牛不相及啊。
薑瑤坐在台下,調整焦距。
鏡頭逐漸對焦,對準了正在開會的忱琢。
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又年輕又朝氣,好看得一塌糊塗。
薑瑤終於琢磨出一直以來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自己跟忱琢在一起顯得有些年齡大。
這根本不是顯得年齡大。
分明就是!
薑瑤懷著沉重的心情拍下一張張照片。不過是用來當采訪稿的普通照片,卻拍出了個人寫真的效果。
從這樣的角度拍忱琢,鏡頭裡的他依然很好看。
薑瑤看著相機裡的照片,腦海驀然浮現沉沉的黑夜,滂沱大雨,他按住她的腰肢,堅硬有力的手臂如烙鐵般緊緊箍住她。
他的吻熱情似火,熾熱到幾乎要將她融化。
“……”
素淨細長的手指按住柔軟的紅唇。
時隔一夜,回想起來依然驚心動魄。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解散。”台上的忱琢說完這句話,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們也懂了意思。
大概是要接受私人采訪,在這之前忱琢也曾有過,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倒是有年輕男生對薑瑤充滿興趣,隻是礙於忱琢在場,隻好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離開了辦公室。
伴隨著人群三三兩兩離開,薑瑤騰地站直了身體。
她緊握著稿件,身體繃得很緊,仿佛正在弦上的弓箭,隨時蓄勢待發。
辦公室,孤男寡女,不得不令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上麵。
忱琢整理好策劃書放在抽屜裡,朝著薑瑤的方向走來。
薑瑤下意識地想後退一步,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她可是比他大五歲的職場女性。
這場戀愛,應該由她來主導才對。
薑瑤站定了。
辦公室的學生紛紛離開,最後一人貼心地把門關上,又是一聲吱吱呀呀的怪響。
站在門外等待的林彎彎看著他們都出了門,眼瞅著最後一個關上大門,這才問道:“同學?裡麵的人呢?”
“林彎彎呀。”
男生明顯很熱情:“在做私人采訪呢,如果要等忱琢的話,恐怕得等會兒了吧。”
林彎彎猶豫了一下,隻好點點頭。
下午還有考試,她隻能先行離開了。
……
同一時間。
薑瑤站在辦公桌旁,距離後門隻有一兩米遠的距離。她懊悔不已,怪自己一開始隻想談戀愛,怎麼就連個年齡都不問呢。
她想過最壞的情況,對方工資很低,或許還欠著貸款。
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和一個學生談起了戀愛。
一張臉沒處擱了。
忱琢走近了,站在薑瑤麵對麵的位置。他的個頭很高,背對窗戶,壓住了薑瑤麵前的光。
她下意識地想保持距離。
“我不會做什麼的。”忱琢像是洞察她所想,“有監控。”
薑瑤:“……”
他把她想成什麼人了。
薑瑤的耳尖火辣辣地疼。
薑瑤讓忱琢坐下,自己拉了一把椅子麵對麵坐著。這架勢的確是在采訪,隻不過更像是單方麵的確認與審核。
她克製著起伏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怎麼沒有跟我提過,你是個學生?”
“起初也想說,但是你看起來不太願意知道。”
忱琢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舒展著。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交握,語氣誠懇地交代。
“……”
薑瑤想了想,責任的確在自己身上。
她根本沒有埋怨忱琢的理由。忱琢也沒有瞞過她什麼。
是她自己太過想當然。
薑瑤心裡更悲傷了。
縱容犯錯,還錯上加錯,她以後要怎麼麵對江東父老?
“你今年多大?有二十了麼?”薑瑤的語氣就像是在問老家的小孩。
“二十……”眼看著說出這句話薑瑤一臉的崩潰,忱琢又補上一句,“虛歲二十一。”
薑瑤聽到他談起年齡,小心臟一陣抽搐,仿佛犯了心臟病。
很好。
比她想象中還要小一點。
薑瑤在空白的筆記本上寫下忱琢的年齡和名字。她的筆劃極重,重的要戳透紙張。
儘管表麵從容不迫,優雅淡定。
“專業……學金融的。這個我知道了。”薑瑤乾巴巴地記錄下來。
什麼采訪問題,什麼流程,薑瑤此刻大腦空白,還沒有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