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棕色的糕體裡裡外外都被豬油浸透了,在水汽縈繞中幽幽閃著光,原本柔和的香氣都帶了點霸道。
來都來了,不吃一口對得起誰?
池佳佳飛快地在心裡計算了下熱量,流下了痛苦的口水。
“我要一塊……哎,這還是動物圖案的?”
這一籠紅棗發糕並不是像傳統做法那樣蒸一大塊切開來賣,而是提前倒入模具中,這會兒扣過來一看,喝!
小豬小熊小兔子,全都顫魏巍跟人問好呢。
池佳佳就有點震撼:
沒想到啊,老板冷酷的外表下還隱藏著一顆悶騷童心……
手指輕輕一按,糕體中間的蜂窩狀組織迅速發出細微而濕潤的摩擦聲。
一鬆手,迅速恢複原狀。
我下去了。
嗨,我又上來了!
“嘿,這小豬有點意思。”正說著,宋老頭倒背著手進來,眯著眼睛瞄了眼之後率先打響搶購的第一槍。
誰還不是個老baby 了?
池佳佳就笑,扭頭一看,他身後還跟著個光腦門的胖老頭,“李大爺好。”
那李大爺也是夕陽紅樂團中的一人,手裡提著把嗩呐,邊點頭邊用方言嘟囔:“這個看著巴適的很嘛。”
他是西南人,來清江市上完大學後進了本地民樂團,一把嗩呐吹得非常流氓。
有一段時間西洋樂器入侵,國內玩民樂的連年虧損,幾乎活不下去。
李大爺不服,一個人舉著把嗩呐見天去人家門口挑戰。
他自己單挑人家一群,就沒一樣樂器壓得過。
然後一戰成名。
為此他還吃了一次大過,但領導和同事們私底下都沒少暗搓搓叫好。
宋老頭兒路子一直很野,專逮著新品叫。
“嗯,這個紅棗發糕味正,有日子沒吃過了。”
現在滿大街都是西洋糕餅店,弄得他們這些老人想吃點正經傳統老式點心都沒處去。
哎,不對!
嚼了幾口之後,宋老頭兒品出意思來:“這用的什麼糖?”
一般紅棗發糕都是加紅糖,但這個有點不一樣。
口感既有紅糖的醇厚,又更清爽,回甘之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酸。
這份酸非但不會顯得突兀,反而像畫龍點睛一樣,一下子就把“甜”給凸顯出來了。
多吃也不會膩!
知音難遇,見有人品出來,廖初也高興。
不過這事兒不好解釋,“秘方。”
他用的是紅糖和甜蜜感情果的混合汁液,外加一點海鹽果。
要想甜,加點鹽,老祖宗的話錯不了。
菠菜豆腐湯一清二白,中間水霧似的飄著一點嬌嫩蛋花,整個就很小清新。
菠菜爽豆腐嫩,鹹香宜人特開胃,瞬間把剛才滿口的油脂清理了。
唯獨李老頭瞅著這搭配很踟躕。
“專家說了,菠菜配豆腐,結石啊!”
“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宋老頭兒直接喝了半碗下去。
砸吧砸吧嘴兒,真香。
這又不是天天吃,頓頓吃,光聽專家說的話,人乾脆餓死得了。
什麼水果和海鮮,菠菜和豆腐的,除非有個大象的飯量,不然有啥用?
真那麼立竿見影,洋鬼子還研究什麼生化武器!
一碗菠菜豆腐湯送你走得了,成本還低。
宋老頭正吃著呢,忽然看到一隻圓潤的小手從背後伸出來,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扭頭一看,正對上一張蘋果臉兒。
“爺爺,那是什麼呀?”果果好奇地看著牆角的二胡。
“這個可有意思了,”宋老頭兒擦了擦手,乾脆拿起二胡現場拉了一段,“怎麼樣,好聽吧?”
眾人轟然叫好。
吃頓早飯還有現場演奏,血賺!
還真就有路人被吸引進來,順便買了早餐,原地路轉粉。
滿意值提示音biubiu響個不停,一頓早飯的功夫就破60。
廖初望著宋大爺的眼神充滿敬重:
傳說中的續命良藥不過如此。
杏林聖手醫者仁心,好人一生平安。
果果滿臉震驚地看著二胡上麵孤零零兩根弦:
這是變魔術嗎?
宋老頭循循善誘,“想學嗎?”
現在滿大街都是什麼鋼琴架子鼓小提琴的培訓,反倒是他們這些傳統音樂勢微,看著就心酸。
果果下意識看廖初。
廖初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主動地接觸彆人,忽然生出一點老父親的欣慰來。
“喜歡嗎?”
果果猶豫了下,羞澀地點頭。
“整天撥弄那兩根弦有啥趣兒?”
對麵的李老頭嗤之以鼻,朝果果招手,“聽爺爺的,咱們學嗩呐,帶勁!我給你吹一段兒!”
作者有話要說:李老頭兒:嗩呐才是樂器之王,來,我給你們吹一段兒!
廖初:……請務必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