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烤鴨(2 / 2)

廖初擬了個菜單:

掛爐烤鴨,水煮肉片,醋溜豆芽,清蒸魚,還有用萵筍和竹筍做的涼拌雙筍,主食是雞絲涼麵和米飯。

大部分都是家常菜,葷素齊全,酸甜辣鹹皆有,聽上去簡單,卻最考驗廚師功力。

他正準備食材,突然聽係統提示:

“滿意點10”

“滿意點10”

“滿意點10”……

同樣的提示音一直響了六遍才結束。

托這個的福,他的剩餘壽命直接突破2年,晉升為“2年零1天”。

意義非凡。

廖初都愣了。

他下意識回頭看看空蕩蕩的餐廳,沒人吃飯啊,也沒人拿外麵的免費飲料呀。

見鬼了?

莫非……是果果帶去的點心?

好像也隻有這種解釋了。

嗯,看樣子小朋友們已經學會了分享。

他突然有點矯情的感動:

孩子大了,會養家了……

剛出爐的烤鴨外酥裡嫩,那皮脆的都不像肉菜了。

廖初把刀磨得飛快,上半身不動,隻用手腕和手臂上的幾塊肌肉帶動刀鋒,金黃燦爛的一隻烤鴨就迅速分解成薄片。

高明的廚師會精準避開所有難以咀嚼的筋脈、骨骼,每一片都有皮有肉,厚薄均等。

在雪白的盤底鋪開時,宛如徐徐綻放的牡丹,美得動人心魄。

皮是美麗的金色,因為掛糖的關係,微微泛著點誘人的紅棕;

而裡麵的肉卻是白中透粉,豐富的肉汁不斷從纖維中滲出,給自己染上瑩潤的色澤。

用薄薄的小餅連皮帶肉卷幾片,根據個人喜好夾點黃瓜絲、蔥絲,蘸些醬,卷起來,一口悶。

還熱乎著呢。

餅皮極薄,透著都能看見裡麵繽紛的色彩;

餅皮又極韌,烤鴨片、蔬菜絲,那麼橫七豎八的,又有汁水浸泡,竟也戳不透、浸不破,包裹得完完整整。

隨著牙齒下壓,黃瓜和蔥切成的細絲發出細微的哢嚓斷裂聲,新鮮的蔬菜汁液湧出,跟鮮美的肉汁混合在一起,變成既矛盾又和諧的汪洋。

因為蔬菜的清新,肉的香醇才分外可貴;

而正因有了肉,蔬菜的爽口才如此突出!

雖然是肉,但多吃也不會膩呢。

吃幾卷烤鴨,再來幾口醋溜豆芽,嘿,酸酸爽爽的,真開胃。

中間用鮮甜的清蒸魚過度下,然後筷子挪向水煮肉片。

嗯,這可是個烈貨!在嘴巴裡橫衝直撞的,攔都攔不住!

一番酣戰過後,再來一杯沁涼的清水,瞬間風平浪靜,仿佛方才嘴巴和腸胃裡的美食盛宴不過黃粱一夢。

而隻有殘存的腦海中的快/感不斷提醒著食客,那可不是什麼夢呀!

見白鶴眉宇舒展,不似來時那樣低沉,黃烈笑笑,“怎麼樣,出來走走不錯吧?沒靈感彆憋著,人都要憋出毛病了。”

白鶴嗯了聲,眼睛放空,也不知在想什麼。

說到靈感……

廖初起身去樓上拿了隻小巧的細頸長玻璃瓶來。

裡麵盛著一汪液體,說沒有顏色吧,角度流轉間卻又有幽幽光彩,叫人挪不開眼。

兩位食客的眼睛都不自覺望過來。

廖初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推過去,“這是我前段時間新釀的酒,酒名:向死而生。”

“什麼生?”

黃烈啞然,這名兒聽上去……怎麼不太吉利呢。

不等廖初回答,那邊的白鶴竟直接端起來,一飲而儘。

黃烈:“……”

幾分鐘後。

黃烈把自己癱在靠背椅子裡長籲短歎,感慨這些年的起起伏伏;而白鶴則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

靈感來了!

剛才那杯詭異的酒簡直有魔力!

一杯下去,這輩子所經曆的重重困苦波折都湧上來,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狂奔。

而正當人重新感受著絕望,琢磨著要不乾脆原地去世時,艱難過後的成就卻又呼嘯而來,鮮花、掌聲、喝彩,將那份消沉衝刷得乾乾淨淨……

如此往複,恍如隔世,如獲新生。

經曆了數次起伏,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等兩人平複下來,已經兩點多了。

黃烈和白鶴坐了大半個上午的動車,又經曆了一場頭腦風暴也有些累,廖初要去接果果,三人便分頭行動。

白鶴難得主動開口,“酒很好,多謝。”

這首曲子是他近兩年來最滿意的一次靈感爆發,雖然隻是草稿,但不難窺見成品的光彩。

黃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不等他開口,廖初就冷冷道:“不量販。”

黃烈嘖了聲,十分遺憾。

廖初又道:“走時可以送你們兩瓶。”

兩人頓時舒展開來,齊聲道謝。

確實是好酒。

有深度的好酒。

來之前,黃烈已經在網上訂了酒店,距離廖記餐廳不遠,步行十來分鐘就到,剛好溜達溜達消食。

白鶴一言不發就往外走,沒走幾步,帽兜就讓人拽住了。

他扭頭,從亂糟糟的劉海往外看,一雙眼睛有著不合年齡的清澈。

大概是心思過分單純的關係吧,他真不像個30歲的人。

“方向錯啦,”黃烈都無語了,“你說你一個沒有方向感的路癡,瞎跑什麼呢?”

這麼無辜的看著我有什麼用?

我又不能給你把路調過來。

白鶴又一聲不吭掉頭走,黃烈在後麵提包,很快,跟他並肩而行。

“你說沒我,你可怎麼辦呢?”他隨口嘟囔著。

白鶴腳步一頓,從頭發縫裡掀著眼皮看他,“你要走?”

黃烈一愣,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歎了口氣,“不走。”

白鶴嗯了聲,又恢複了平時神遊天外的樣子。

黃烈都給他氣笑了。

算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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