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廖初和餘渝帶著做好的魚糕出門。
兩人來到小黑貓最常出沒的綠化帶邊等著。
“會不會來呀?”餘渝有點擔心。
那隻貓咪的警惕心蠻高的,如果第一次失望而歸,有可能短時間內就不再來了。
廖初自己心裡也沒譜。
他以前都沒什麼動物緣,根本猜不透那些小家夥們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今天中午大家都吃了烤腸,身上多多少少沾了點味道,也算……有備而來?
冬天日短,現在才四點多,太陽就已經快落到天邊了。
幾分鐘後,那冬青叢內突然出現了細微的抖動。
兩人都是一震:來了!
果然,下一刻,裡麵就鑽出來一顆毛茸茸的黑腦瓜。
黑貓仰頭審視了一番,發現除了上午的人類之外,還多了一名,一時間踟躇著不敢上前。
微風刮過,黑貓順勢揚起臉,捕捉空氣中的味道,細細分辨。
嗯,兩個人類身上都有相同的味道!
“喵~”
黑貓優雅地鑽了出來。
倒也不急著跳下去,反倒先坐在台階上,抬起後腿,熟練地撓了撓耳後。
撓完了,它又低頭,往後腿中間舔了舔。
餘渝撲哧一聲。
沒有蛋蛋!
舔了個寂寞!
加上這隻小黑貓,小區內的野貓一共有三隻,兩公一母。
為了防止泛濫,也為了保障業主們的居住體驗,物業每天都兢兢業業地巡視,抓到一隻絕育一隻。
雖說是野貓,但因為長期有人固定投喂,大家的習慣也改變很多。
另外兩隻,一隻是橘貓,一隻是斷了一條腿的白貓,基本上都在物業處花園裡放置的貓窩安了家。
如今,它們過著早睡晚起吃吃喝喝的日子,每天被業主和工作人員們擼來擼去,動都懶得動一下,都快變成豬了。
因為過分墮落,那兩隻貓沒有小黑這樣的“編製”。
木有固定工資的貓咪,隻好依靠賣萌度日……
黑貓抬起金色的,圓溜溜的眼睛,衝餘渝瞄了聲。
餘渝趕緊收斂表情,“抱歉。”
他實在不該嘲笑對方。
黑貓好像滿意了。
它輕巧地跳下台階,踱著貓步走過來,在兩人麵前端端正正坐好。
“瞄~”
來吧。
把美食給主子奉上。
都說黑貓有靈性,以前廖初沒接觸過,對這個概念沒有具體的認知。
但此時此刻,他總覺得……對麵蹲了個小孩兒一樣。
雖然沒說話,但它好像什麼都懂。
廖初把做好的魚糕掏出來,放到黑貓麵前。
黑貓伸長了脖子嗅了嗅,歪頭,帶點兒疑惑和審視的瞅了他一眼:
這不是它之前聞到的香味。
人類,你在驢我?
廖初:“……貓吃調味料不好。”
“喵~”
廖初認真道:“專家說的。”
“喵~”
餘渝默默掏出手機,拍下了一人一貓跨界交流的全過程。
大約是覺察到這個高大的人類不容妥協的意誌,黑貓終於底下了高貴的頭顱,將香噴噴的魚糕吃得一乾二淨。
吃完之後,它舔了舔爪子,又過來逛麻花似的,在廖初和餘渝四條腿之間繞了一圈兒,細長的黑尾巴輕輕掃過他們的褲腿。
之後,便靈活地躍入冬青叢中消失了。
餘渝看著手機裡的照片,“真可愛啊。”
之前他也曾遠遠看到過這隻黑貓,當時就覺得有點眼熟。
現在一看照片,懂了!
像廖初!
都是看著冷冷清清的,其實內心住了個大可愛……
正說著,就見廖初突然變戲法似的,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粘毛滾筒,沉默著將兩人褲腿上的幾根黑毛黏走。
然後,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便攜式消毒噴霧,吭哧吭哧往褲子上噴了十多下。
餘渝:“……”
你那是多啦A夢的魔法口袋嗎?
究竟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後天廖記餐館就正式開業了,廖初就順便過去檢查一下。
冬天太冷,許願缸放在室外有可能被凍裂,廖初早就搬回家了。
不過食客們對此頗有不滿:
如今來吃飯的人們,誰兜裡不揣幾枚鋼鏰兒啊!
飯前飯後“來一局”,都成了固定流程了。
萬一下一個五百萬就是我呢?
沒有許願缸的廖記餐館,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甚至因為這件事,連年前那段時間的食客滿意值都下降很多。
係統就苦口婆心地教育廖初,“你隻是失去了一口缸,而顧客們,失去的可是希望啊!”
連這點兒心願都不能滿足,算什麼好老板!
沒奈何,廖初隻好將一樓入口處增加了一道博古架一樣的隔斷。
年後開業,就把許願缸放在隔斷到門口之間的空地處。
這麼一來,推門進來就能看到漂亮的睡蓮,架子上也可以放置顧客們隨身攜帶的大物,提高了空間利用率。
而隔開之後,他也勉強能過動物不進餐廳的坎兒。
廖初開門時,餘渝就習慣性四處亂看。
清江市本地的習俗是初六初八開門
當然,那些大型連鎖商場超市不管這些,賺錢要緊,除了大年三十兒當天,壓根兒不休息。
今天才初四,街上依舊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
所以偶爾一個兩個人,就特彆顯眼。
餘渝忽然發現一個男人沿著街道疾走,雖隔得太遠看不清表情,但從他的步伐中就能推斷出,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