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餘渝說不續租,趙阿姨著實有些驚訝。
“是要搬走嗎?”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彆的原因。
她蠻喜歡這個年輕人,不管作為租客還是朋友。
如果搬走,還挺舍不得的。
“那個……”餘渝下意識看了廖初一眼。
後者一臉平靜地握住他的手,“我們決定同居。”
餘渝在心裡嘶了聲,驚訝於他的大膽。
而短暫的錯愕過後,他也毫不猶豫地反握。
在這個時代,大城市的年輕人合租並不罕見,但眼前這兩位,顯然並不是那麼回事。
趙阿姨的眼睛往他們十指交叉的手上溜了下,就什麼都明白了。
“啊,那挺好的。”
廖初忽然笑了。
“謝謝。”
之前廖初也曾想過,到底要不要現在就主動透露給趙阿姨知曉。
說,多一層風險;
不說……
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瞞也瞞不了多久。
除此之外,廖初還有另一層想法。
趙阿姨是他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後,第一個給予溫暖的人,又不斷地在後續生活中各種幫忙,從不求回報。
對廖初而言,趙阿姨甚至填補了他幼年對於“母親”這一形象的部分空白。
哪怕沒有明確的概念,但偶爾廖初也會不自覺想,如果有理想化的媽媽的話,應該就是趙阿姨這樣的吧?
溫柔,和氣,堅韌,靈巧,勇敢……
一切讚美的語言加上去,都絲毫不為過。
所以她的認同,意義非凡。
後期曝光,外界反響如何,廖初並不在意。
倒是與自己親近的幾個人,值得關注。
而在這其中,他對趙阿姨一直都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
或許是對方對自己過於包容,又或者是對方至今未婚的舉動,本身就透著股叛道離經的味道……
單純從對抗世俗的角度來說,大家都在同一陣線。
餘渝曾說自己眼光好,而廖初覺得,他的也不錯。
因為趙阿姨非但沒有流露出鄙夷和排斥,甚至主動站起身來,依次給了他們一個擁抱。
她輕輕拍打著兩個小夥子的脊背,“好好過日子。”
“哎。”
餘渝忽然就有點了解廖初對趙阿姨的特殊感情。
這實在是一位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女性。
說完了私事,廖初又回到公事,“趙阿姨,我隔壁那家鋪麵……”
天已經很有點暖了,兩人跟趙阿姨告彆後,肩並肩走在街上,能清晰地看到路邊大柳樹的枝條蒙了一層細密的綠意。
乾硬的柳枝重新變得柔軟,隨著微醺的春風,輕輕起伏,像舞女靈巧的手臂。
地上的野花甚至已經開過一茬,眼下夾在返青的草皮裡,很有點“你怎麼才來”的清高。
“明天去拍攝?”餘渝問道。
其實路邊的街景他看過無數次,但兩個人看到的,總覺得有些不同。
就連磚縫裡探出來的一根搖頭擺尾的野草,都帶了點可愛。
廖初嗯了聲。
烹飪大賽火了幾位參賽選手,也火了幾位評委。
節目還沒結束,就陸續有清江市的媒體和雜誌說要來采訪。
不過廖初當時考慮到廖記餐館上熱搜已經過分頻繁,連續刷臉可能引發外界反感,就給拒絕了。
他畢竟不是靠臉吃飯的。
雖然現在也確實是有一部分靠臉……
結果就在前幾天,陳遇主動聯係他,問要不要一起接受雜誌專訪?
是之前廖初曾拒絕過的雜誌。
雜誌方對廖初還沒死心,可因為被拒絕過,擔心這次還是無功而返,乾脆就請了陳遇做說客。
老太太難得主動邀請,且如今節目的熱度已經稍稍退了些,廖初就答應了。
餘渝點頭,“果果這邊有我照顧,你不用擔心。”
廖初輕笑出聲。
這做派,儼然已經有一家人的自覺了。
見他笑而不語,餘渝莫名有點赧然,“笑什麼?”
廖初搖頭。
其實他原本是很喜歡春天的。
因為春天意味著生機,意味著野外、小公園,甚至是路邊的綠化帶裡都有可能鑽出茂密的野菜。
可以吃,可以在不花錢的前提下加菜。
但現在……
他垂下眼眸,看著線條簡約又單薄的春裝,竟也滋生出一點厭惡。
不方便偷偷拉手了。
回到餐館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分明是下班的點,可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沒走,賺加班費賺得不亦樂乎。
就在三天前,廖記餐館迎來了相當“跨時代”的一步變革:
廖初終於推出了適合長距離郵寄的美食,還一下子就出三款:魷魚絲,蜜汁烤魚片和香辣豬肉脯。
這三種食品水分含量低,真空包裝後不怕壓不易碎,特彆適合郵寄。
如今產品剛推出,員工們加班加點幫忙,倒也不耽誤發貨。
隻仍供不應求。
好多老顧客一買就是幾十袋,限購也不管用。
呼聲太高,廖初不得不再次貼出招聘啟事,並計劃等隔壁店鋪到期就直接拿下,以後專門用來打包、出售速食。
除了最近推出的三類肉乾,以後飲品、點心等方便外帶的飲食,也都可以在那邊出售。
這樣一來,廖記餐館的主體專營堂食,隔壁也可以打造成流動性更強的休閒吧,餐館就能成功分流,整體環境更加清爽有序。
現在隔壁的鋪麵是一家連鎖奶茶店。
原本生意倒也不錯,來廖記餐館消費的好多顧客都習慣飯前飯後順手買杯奶茶,一度將營業額帶飛至曆史新高。
可惜品牌方不愛惜羽毛。